張小桐內心悲憤至極,眼見著楊無極的劍尖當胸刺來,竟然毫無懼色!隻見她迅速閃身,躲過胸口要害之處,拚著讓楊無極的劍尖刺穿肩甲,自己則挺身向前,瞬息間便接近了楊無極的身體!
楊無極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竟然如此堅韌,本以為這一劍定會要了她的命,卻沒想到竟然被她躲了過去,不覺微微一怔!張小桐趁此時機,於電光火石之間迅速出手,將一枚鋒利的銅錢刺入楊無極的右眼之中!
楊無極痛呼一聲,一連後退了十幾步,幾乎一跤跌倒!他憤怒得仰天長嘯,驚得他手下的那些門人弟子們紛紛趕過去查看他的傷勢。隻見楊無極血流滿麵,手捂左眼,渾身顫抖不止。
眾人大驚,亂叫著扶住楊無極。有人急匆匆地拿出傷藥給他止血包紮,有人拿手帕為他擦拭麵上的鮮血,一時竟沒有人顧及張小桐師徒二人。如此忙亂了一陣,等到眾人醒悟過來,尋找他們師徒二人之時,卻隻見地上的一灘鮮血,哪裏還有師徒二人的身影!
楊無極氣得破口大罵,怒叫道:“他們一定跑不遠,快點給我追!”
一輛四輪馬車在寂靜的街道上疾馳而過,趕車的是一個紅衣一個綠衣的兩個妙齡女子。車內,渾身鮮血的張小桐抱著同樣滿身鮮血、昏迷不醒的程毓,一旁坐著一個身穿白色衣衫的女子,正是楊心玉。
楊心玉手裏忙碌不停,迅速地為程毓腹部的傷口敷藥止血,包紮停當,又將張小桐的衣衫撕開,為她包紮肩甲的傷口,一麵低聲道:“小桐,你怎麼樣?小桐別怕,姐姐這就帶你們去找大夫。”
張小桐受傷雖重,神智卻依然清醒。她內心充滿了悲傷和憤怒,看到師父為救自己受傷,生命垂危,又悔恨無比。
想了一下,她問楊心玉道:“玉姐姐,你們怎麼會來洛陽的?”
楊心玉答道:“那日你師父和你舅舅到我那裏找你不見,就北上追趕。我害怕你們落入我叔叔手裏,放心不下,就隨後跟來。好在我來得及時,正好見你傷了我叔叔,別人無暇顧及你們,就趁亂將你們救出來了。”
張小桐感激地道:“玉姐姐,小桐多謝你的救命之恩。眼下我師父傷重,我們得盡快將他送到南陽他的家裏去,隻有在那裏他才是安全的,也才能得到更好的救治。所以,一會兒我下車,你們要盡快趕到南陽去。”
楊心玉大驚,抓住張小桐的手說道:“不行,我叔叔不會善罷甘休的,他一定會派人到處捉拿你們,說不定就要追上來了!你一個人下車豈不等於送死嗎?”
張小桐微微一笑,說道:“姐姐你不必擔心,我受的隻是一些皮外傷,不礙事的。我留下來隻是要吸引追兵的注意力,不是要跟他們拚命的,這樣你們容易逃脫,否則的話我們一個都跑不了。”
楊心玉十分為難,不禁灑淚道:“小桐,那你怎麼辦?姐姐決不許你下車,大不了姐姐與他們拚了。”
張小桐拉著她的手,笑著道:“姐姐,楊無極是你的親叔叔啊!若你為了我公然與他做對,你們叔侄兩個人必然反目成仇,你叫我如何心安?況且,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治好我師父的傷,你放心,我會見機行事的。”
說完將程毓交到楊心玉懷中,起身走到車門口,對紅綃和翠絡道:“兩位姐姐,有勞將我師父送到南陽程家,姐姐們的大恩,容我日後再報。”
說完她飛身下了馬車,對著掀開車簾向外觀看的楊心玉揮手笑道:“玉姐姐,告訴我師父,小桐連累了師父,對不起師父,叫他別惦記我。”
楊心玉無可奈何,隻好叫道:“你自己一切小心了!見機行事,不可硬拚!”然後催促著兩個侍女快馬加鞭,向著南陽的方向飛奔而去。
張小桐眼見著馬車轉過了一道街角消失不見了,這才轉過身子向著來路緩緩行去。她傷得很重,又流了很多血,體力幾乎消耗殆盡。但是為了師父能夠脫險,她仍舊咬緊牙關,提氣躍起,爬上一座屋頂,向著楊家大宅的方向凝望。
隻見一群舉著燈籠火把的家丁正沿著腳下的街道向前飛奔,眼見著就要到達眼前。張小桐微微一笑,索性坐在了屋脊上,手裏捏著幾枚銅錢,凝神以待。心中暗想:“好在楊家的人沒有發現我們是坐著馬車逃跑的,竟然徒步追趕,真是太愚蠢了!”
此時,楊府的家丁正如狼似虎般急速奔將過來,跑在前麵的正是楊無極的大弟子。他隨師父的姓氏,取名楊豹,武功高強,在江湖上人稱“鐵頭豹”,以一身硬氣功聞名江湖。
張小桐這幾日偷偷潛入楊府,暗地裏與他碰過麵,知道他的厲害,見領頭的竟然是他,不禁霍然起身,口中突然發出一陣清脆的大笑。
楊豹聞聲立即揮手,手下弟子馬上停止腳步,原地凝神戒備。
張小桐站在屋頂,朗聲道:“不愧是楊家的走狗,個個都這麼訓練有素。”
那楊豹看見張小桐,眼睛都紅了,大叫道:“臭丫頭,有種你給我下來!讓你嚐嚐你家豹爺的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