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桐哈哈一笑,懶洋洋地說道:“本姑娘喜歡吃豬頭肉,可沒興趣品嚐你的鐵頭!何況你那腦袋經年不洗不涮,我在這裏都聞到臭味了,簡直惡心死了!怎麼吃得下啊!”
楊豹氣得跳腳,大罵道:“臭丫頭!誰與你逞那口舌之能,快下來讓老子扒了你的皮!”
張小桐知道他輕功不佳,這麼高的屋頂他根本不敢輕易上來,隻能在下麵叫罵。於是她重新坐下,一臉嬌笑地看著他在下麵生氣。
突然,楊豹身後走出一個人,隻見這人一身白衣,中等身材,麵容清秀,長相似女人般嫵媚。
他扭捏幾下,口中發出女人般“吃吃”的笑聲,對楊豹說道:“大師兄,不可輕易動氣,對付這女娃子,可是你師弟我的看家本事啊!大師兄你等著,師弟這就上去把她抓過來,任你處置。”
張小桐見此人出現,心裏不敢怠慢,趕忙握緊了手中的銅錢,凝神戒備。原來,這個白衣人正是楊無極的二弟子,也如楊豹般隨了師父的姓氏,取名楊蘭。他專修輕身小巧功夫和暗器功夫,一把軟劍也使得出神入化,武功不輸於楊豹。
楊豹平日裏最瞧不上這個不男不女的師弟,但是今夜這種情形之下,也隻能氣哼哼地讓到一邊。
那楊蘭身形晃動,白衣飄飄,幾個起落就飛身躍到屋頂之上。張小桐突然出手,將幾枚銅錢射出。楊蘭哈哈一笑,雙手連伸,竟然將那幾枚銅錢一個不落全部接在手中。然後在張小桐對麵站定,笑眯眯地說道:“小妹妹,你乖乖跟哥哥下去,好不好?”
張小桐見他身手了得,自己偷襲失敗,心下暗自吃驚,臉上卻也笑眯眯地說道:“哎呀!這位白衣姐姐,你人長得這麼美,為什麼不到醉紅樓裏麵去當頭牌,卻要與這些粗人為伍,助紂為虐呢?”
楊蘭雖然生得一副女人般的皮囊,平生卻最恨別人將他當做女人看待。聽了小桐的調侃,他不禁怒氣上湧,俊麵緋紅。他二話不說,“刷”地抽出腰中軟劍,狠狠地向著小桐攻去。
張小桐見這人妖不聲不響突然下此狠手,不敢怠慢,便凝神對敵。二人你來我往,轉眼間三十招已過,張小桐一個不小心,竟被楊蘭那如靈蛇吐信般無處不在的劍尖一下子刺中了左腿!她立時血流如注,腳下站立不穩,漸漸被楊蘭逼迫到屋頂邊緣,突然一腳踩空,竟從屋頂跌落下來!
好個張小桐,隻見她雖驚不亂,在空中身形連翻幾下,卸去幾分勁道,竟然穩穩地落到地上。
那楊豹在下麵已經憋悶多時,如今見小桐竟然落地,急忙大吼一聲衝上前來,揮動鐵拳朝張小桐攻去,招招不離要害。
這一番連翻的攻擊迫得張小桐手忙腳亂,連連後退。
楊豹突然一腳踢到張小桐左腿的劍傷之處,張小桐大叫一聲,飛出好幾米遠,幾乎痛得昏迷了過去。但是她知道一旦自己失去意識,必然會落入敵人之手,於是強行掙紮著站起身來。
誰知此時楊豹竟如一隻皮球般在幾米之外彈射而起,一顆鐵頭狠狠撞到立足未穩的張小桐身上!張小桐纖弱的身子猶如一隻斷了線的紙鳶般無力地落到二十米開外的地上。
張小桐周身劇痛,心知必死,艱難地呢喃道:“師父,小桐不孝,你一定不要有事……”
她口中鮮血汩汩流出,眼見得是活不成了。
那楊豹哈哈大笑,橫晃著身子向著張小桐走去,口中還兀自罵道:“臭丫頭!老子的鐵頭滋味如何啊?啊!哈哈哈哈……”
他正得意著,突然眼前一花,幾匹快馬仿佛突然從地底冒出來一般,迎麵疾衝而來!其中一匹馬上一個白衣飄飄的高大身影突然探出身子,伸手將張小桐抱在懷裏,又輕飄飄地坐回馬背之上。
這整個過程不過是一眨眼之間就完成了,速度快得令楊府眾人目瞪口呆。
此時天色微亮,燈籠火把的光芒已經漸漸黯淡下去。借著微弱的天光,楊豹隻看見馬上幾個人全部身穿白色衣衫,一律白紗遮麵。他連對手是男是女都還沒有分辨清楚,就給這一支馬隊從眾家丁打手身邊一掠而過,瞬間跑遠不見。
楊豹和楊蘭二人眼見煮熟的鴨子飛了,最要命的是竟然連敵人的麵目都沒有看清,不禁氣得連連跺腳,大呼小叫著命令眾人追趕。但是兩條腿的人怎麼能追得上四條腿的馬兒呢?直追了兩條街,卻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見。
此時洛陽城中的百姓已經醒來,街上已經開始有人走動。師兄弟二人見追不上敵人,又害怕驚動了百姓,把事情鬧大,隻好垂頭喪氣地帶人返回了楊府。
剛剛來到楊無極的住處,就聽見楊無極氣急敗壞的叫罵聲。院子裏戰戰兢兢站滿了出去搜捕的弟子門人,卻都是一無所獲。
那楊無極一時大意,竟被張小桐傷了一隻眼睛,如今見幾十個人出去追趕兩個身受重傷的人,竟一無所獲,不禁風度全無,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