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好吃嗎?肉這麼肥,應當油脂很多,很美味吧……”冉家三郎開始流涎水,涎水滴答滴答地流到桌子上,黏膩……腥臭……
“林二丫,那女人好吃嗎?”冉朔看向季尋真的角落。
季尋真抬眼,刷地一瞬間,其他三個男人也扭頭看向季尋真,那眼神似乎是在認真探究和詢問。
但如果仔細看的話,他們的脖子幾乎生生扭了一周。
這是一個人類絕對達不到的角度。
微微光下,幾個禽獸都咧嘴笑了起來,他們看向季尋真的眼睛,微微泛著綠光,
“林二丫,她好吃還是你好吃?”
【涼了,涼了,要涼了。】小天道口中喋喋,它幻想過自己涼的種種形式,被季尋真摔了、扔了、賣了,可沒有想到開局沒過一天就要被吃了。
【天道不好吃,天道塞牙。】
“閉嘴。”季尋真嫌天道吵,挪動碎步,緩慢後退,“我們也不一定被吃,畢竟我身懷絕世美貌,他們不一定忍心下嘴。”
【……】有時候過剩的自信心也是個好事。
“抓住她,別讓她逃了!”冉朔忽然高喊,隨著那個聲音,三個人影劍影一般飛出,快得不似普通人類。
【啊啊啊啊啊啊……吾命休矣!】小天道捂住了眼睛。
季尋真從背後摸出幾隻東西,往屋外扔去。
那三道人影見了那東西,竟然徑直掉了個頭,往那東西追去。
【你扔了什麼?】小天道睜開一隻眼,發現那三個男人正拾起那些東西,大口大口啃食,登時血肉橫飛。
“死老鼠。”季尋真蹬開腿,朝冉朔俯衝過去,“包括他們吃的紅燒肉塊,都是死老鼠做的。”
她體術了得,頃刻間閃現到冉朔麵前,“捉住了。”
“你……你……”冉朔連尖叫都發不出來。
看著他驚恐的麵目,她忽地朝他笑起來,“聽好了,之前我說的確實是三個字。”
“死、瘸、子。”
她摁住了他的腦袋,狠狠往桌上一摜。
冉朔發出非人類的尖嘯,將那父子三人從食物的誘惑中吸引過來,三人衝過來,朝季尋真齜牙咧嘴。
他們的眼睛化為詭異的琥珀豎瞳,臉部寸寸龜裂開,一張嘴腐屍氣與血腥氣衝鼻而來。
季尋真心理素質極好地從桌底下抽出之前冉成擱在那裏的剔骨刀,刀背往自己的人質頭上用力一敲,“你們想吃紅燒蛇段,還是清蒸蛇羹,我給你們做?”
冉朔就被她按在桌上,仿佛被摁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小蛇,整個人像浸了一道水一般,頭發都濕透了。
季尋真俯下身,一隻手指往冉朔耳後一抹,果真一層黏液,“哇哦,果真是蛇化最嚴重的一條。”
“是吧,我的……表兄?”她附耳輕笑。
像極了捅了蛇窩,把可憐蛇蛇抽筋扒皮的大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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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尋真,你也太強了,你怎麼看出其他三人聽命於你二表兄的?】小天道一邊看季尋真把一家人齊齊整整綁成一串,一邊開口詢問。
“用眼睛。”季尋真賣力地栓好結。
【你在嘲諷我不長眼睛?】小天道氣到了。
“你長了嗎?”
【……】聊不下去了,沒法聊了,毀滅吧。
季尋真綁好了繩子,好歹鬆了口氣,她踱步推開柴門,暴雨未停,“我發現我記憶裏,有一部分被鎖住了,我怎麼也想不起蠻神祭到底是什麼了?”
“蠻神祭肯定跟他們腐化有關,我敢肯定,他們之前都是正常人的……蠻神祭到底是什麼呢?”季尋真自虐一樣提起這三個字,每提一次,她頭蓋骨就有什麼東西爭相蹭出。
快了……快了……快要破土了……
【會不會……和沈澗有關?】天道翻開了典籍,屬於季尋真的那一頁,在最開始就像被人用水潑濕了,模糊不清。
唯獨有一個名字,兩個字,像鐫刻進那一頁的骨骼肌裏一般,揮之不去。
天道明白,季尋真就是欠了這個人的情。
所以才回到五百年前的最初,兩個人最初相逢的時間點,與他再次相遇。
季尋真扶著腦袋,這兩個字仿佛有萬鈞力,齊齊紮向她的頭蓋骨,想要把埋葬的東西掀開,“你說……說了什麼名字?”
【沈、澗。】天道重複了一遍。
話還沒落音,一聲驚雷。
她頭蓋骨裏的東西,終於被掀了出來,哐當一聲,季尋真疼暈在了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