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板下傳來奇怪的敲擊聲,小二確認沒人察覺異樣,這才去打開暗門,看見徐月手拿一塊破布,有些狼狽爬上來。
徐月伸手拂去灰塵,湊近小二的臉,細細看了一遍,嘖嘖兩聲,指著她左耳耳垂說:“這裏少一顆痣。”
小二皺眉:“不對啊,許小姐左耳並無其他東西,隻有一個耳洞。”
徐月反駁:“她許久不曾帶耳飾,耳洞長起來了,那是一顆痣……記得在痣的下方做一個耳洞愈合的疤痕,別被發現。”
小二點點頭,坐在梳妝台前,剛要點,就聽見徐月又在囉裏囉唆:“記得點小一些,她那顆痣,沒準還沒耳洞大。”
還沒耳洞大?那不就相當於沒有!瞎點什麼勁兒。
小二隻敢在心裏犯嘀咕,嘴上是萬萬不敢得罪徐月,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點上去,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放下筆。
徐月幽靈般的聲音再次傳來:“太子那裏可有事發生?”
小二:“說來也奇怪,龍騰身上的毒太醫治了好久,也隻能延緩蔓延的程度,如今已經快到心髒了,徐月,你到底下的什麼玩意?”
徐月軟趴趴陷在軟榻裏,懶洋洋的回答:“做戲自然要做全套,普通的毒哪能體現我要殺他的決心,這毒可是我結合了南疆那邊的蠱研製出的,沒個十天半個月解不了。”
小二上前幾步:“你就不怕玩脫了,把龍騰弄死?難道你要讓主子上位嗎?”
徐月翻個身子:“龍翱?不至於,我記得太醫院有自己人,到時候讓他把藥給龍騰偷偷喂了就行。”
見小二沒吱聲,徐月察覺不對勁,一個鯉魚打挺坐直:“不會太醫院裏的人還沒安插進去吧?”
小二搖搖頭:“安插進去了,可他如今隻是一個幫忙拎箱子的小學徒,連太醫院的藥草也隻是剛認全,抓藥煎藥這一類的活輪不到他。”
徐月皺起眉頭,按照正常升任的速度,等龍翱假死時他該是一個末等太醫,在太醫院稍稍攪和幾下,便可掩蓋真相全身而退,如今龍騰有難,他確實不好出麵:“太醫院有專攻南疆毒的太醫嗎?”
小二點點頭:“薩哈羅太醫專攻南疆毒,隻是他們似乎以為這是北邊的毒……沒有找過薩哈羅太醫。”
徐月眼睛猩紅,拳頭越攥越緊,狠狠砸向軟榻,呼出一口濁氣:“廢物!若真有刺客用毒,皇宮裏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想辦法讓太醫院知道那是南疆的毒,去把薩哈羅太醫請到太子府。”
小二:“是!”轉身寫好信息,打開窗戶喚來一隻鴿子,將信綁在鴿子腿部,再將鴿子放出。
回頭見徐月一臉憂慮,開口勸慰:“徐小姐不必太過憂心,龍騰太子定會安穩度過此關。”
徐月點點頭:“香料坊的選址怎樣了?”
小二:“各位大人看了您新送去的選址,覺得還是城中的那塊地好一些,還說若是錢財不夠,他們可以眾籌。”
徐月冷哼一聲:“水滴籌還差不多!”
小二低頭禁言,生怕這股無名火燒到自己。
徐月煩躁地敲著軟榻的扶手,不斷深呼吸,企圖將心裏的無名火排出去。
冷靜,糟心事這麼多,要一件一件處理,不能著急,不著急。
徐月起身,走到書桌旁,沒一會兒便翻出了許錦送來的布局圖,研究了一會兒布局,閉上眼,心裏對香料坊的構造有了計較,低頭拿著炭筆繪圖,小二在一旁看著,低頭想了想,將桌上的糕點包起來,出門吩咐下人再拿一些糕點和茶水來。
回到屋子裏,徐月還在作圖,小二不敢出聲,隻敢偷偷拿著徐月之前畫好的圖紙和材料,依葫蘆畫瓢組裝□□,等門外下人一個接一個進來放好糕點又退出後,才敢張口說話:“小姐,吃些東西吧,您都一天沒吃過飯了。”
徐月放下炭筆,看著自己一下午的草圖很是滿意,終於露出一個笑容:“無妨,我不餓,你先把一些包起來,剩下的自己吃了吧。”
小二不敢反駁,點頭答應,徐月隨口問道:“許家那邊沒催許錦回去嗎?”
小二:“不曾,許小姐好像自從大雨那日起,就跟家裏打過招呼,要在這裏常住。”
徐月點點頭,挺好,少件事:“龍翱,張斌,他們那兩邊都沒事吧。”
小二:“張大人那裏一切如常。龍騰提前埋伏好的暗樁已經開始找主子的事,幸好龍騰病了,他們怕是活躍不了多久。”
徐月搖頭:“不,龍騰昏迷,手底下還有其他人。直接聯係何一方,告訴龍翱別玩了,該趕出去的趕出去,能殺的殺了,如果還有剩下的,隨便找個子母蠱種了,一切定要都在我們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