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執跟著蘭生繼續走著,拐了個拐角,他看到了幾個頭戴麵紗的女人,不過還好,他們應該隻是在比拚身體的輕盈,身邊有一柄杆秤。
“城主明令規定,若做賭碼,女人必須頭戴麵紗,這是為了不讓其他人心生歹念。”
莫執點點頭,到目前為止這城主所做的一切都讓他心生敬意。
莫執繼續走著,他慢慢發現這個城市其實並不是空曠的一塊,它被一麵麵牆生生隔開了,他一路往前走,其實是在繞圈。牆壁高築,連至屋頂,牆壁上有窗卻無門,想來是為了采光。
行至一處,莫執發現人群都聚集在了一個角落。角落裏有一個人大聲吆喝著:“還有誰敢來試試的嗎?這金蠶甲衣,刀槍不入,隻此一件,踏遍陸兆國都難找,今日就在這兒,贏了我把這甲衣雙手奉上,但是,倘若輸了,便把武器交給我,怎麼樣,這買賣還有人敢做嗎?”
莫執稍微施了點手勁,帶著蘭生擠了進去,莫執探著頭,細看著這甲衣的紋路。關於鑄造,安槐叔是大師中的大師,他當然不止打造兵器,兵甲和機械都是他拿手的活,莫執雖然沒有跟著他細學過,但耳濡目染,還是略懂一二。
這甲衣是用螢鐵做的,螢鐵是隻有莫多克才能開采到的質地最堅硬的礦石,隻有用硫火燒鑄七七四十九個時辰才能融化,用於鑄兵則可削肉如泥,用於鑄甲則可禦力萬鈞,不過鑄造這麼一件甲衣所需要的螢鐵……
“我來試試。”人群中一個壯漢站了出來,他的背上背著一把大劍。在遠處莊家的示意下,他拔出了劍柄。“讓開!”他雷霆一吼,身邊仿佛揚起了一股氣流,人們急轟轟地往後退了幾步,壯漢紮起馬步,托住劍柄,奮力地抬到空中,“啊……”他仿佛是使出了畢生的力氣,聲音如長虹般從上傾瀉而下,然後,突然頓在了半空中。
大劍就停在甲衣的左肩一側,再也沒有劃下去分毫,就像是被卡在岩縫中一般。
哇……人群中響起此起彼伏的驚歎聲,大家左右交頭接耳,嘖嘖讚歎著。
壯漢麵色鐵青地把大劍收回劍柄中。他跟那個甲衣的主人竊竊私語,最後,他掏出了一袋錢幣,似乎是作為輸了的籌碼,交給了甲衣的主人。
“嚷嚷什麼!讓開!”壯漢凶神惡煞地瞪著旁觀的人群,人群自覺地給他讓出了一條道。
“什麼嘛!有什麼好得意的好像贏的是他一樣!”
“就是就是!還輸都輸不起,交錢算什麼本事!”
……
“這都毫發無傷,看來真的是神兵。”蘭生也讚歎著。
“你錯了,他本可以劈斷這件甲衣的。”
“啊?真的嗎?陸兄怎麼知道?”
“他選的地方不對。”
“啊?是嗎?這是什麼講究?”
……
“還有人嗎?這是今天敗倒在我這件甲衣下的第九個人了,從第六個人開始就沒有人敢在我對麵下注了,如果沒有人再來挑戰,我今兒個就收官了。但這甲衣,還應隸屬於真正值得它的人,若有貴人家傭在場,還請轉告各位貴人,鄙人甲衣可售,開價即可……”
“原來是來賣東西……”莫執若有所思。
“這很正常,因為有些人去不了更高的樓層,用這種方式博點關注也是有的。畢竟上麵人動一動手指,可能就是他們一輩子的財富。”
“我來!”人群中鑽出了一個小個子,他撥開人群站到了甲衣的主人麵前,說,“我來試試。”
“好,今日最後一個,少俠,請出武器。”
小個子取下了背著的包裹,包裹裏麵包得嚴嚴實實,一層又一層地解開以後,他取出了一柄短劍。
這柄短劍,莫執一眼就認出來了,他曾經在另外一個地方看到過——他的客房,那麼,這個小個子,莫執側過身緊盯著他的正臉——果然,是跟著王二胖的那個矮子。
小個子拿著短劍來回比劃著,但莫執看得出來,他筆畫得毫無章法,這種行為更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我來了,啊——哈!”小個子怒吼一聲,短劍刺在甲衣的右胸,刺啦閃過螢火,短暫的璀璨奪目之後,甲衣毫發無傷。
“怎麼可能?不可能……”小個子怔怔地立著,喃喃自語。
“你輸了,武器歸我了。”
“不行!”小個子反應過來,把武器胡亂塞回包裹裏就往人群裏衝,但周圍人山人海,人流互相傾軋,見他使詐想跑,又都擠在他麵前,他根本走不出分毫。
莫執本就在人流的前頭,見此狀,他徑直走了出去,走到了小個子身後,一把拉住了小個子的後背,把他提了起來。
莫執說:“六兒,你又在這兒無理取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