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武場對注(2 / 2)

雙方一刻未停,便又交織在一起。持劍者已然轉攻為守,一把巨劍頻頻化解著一對流星錘的攻勢,突然,對方在甩下一隻錘的時候手臂突然脫力,流星錘帶著鐵的重量往持劍者支擋住的大劍上撞去,同時他身體突然前傾,另一隻手揮舞起大錘,目標是,雙腿。

掃堂腿,不,是掃堂錘,莫執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根本就是奔著取命去的,一錘掃落下腿,則雙手必然卸力,另一錘就會壓著巨劍和人落向地麵,除非他還有餘力甩開手上的巨劍和大錘,否則必死無疑。

電光火石之間,莫執的“老熟人”做出了一個動作,這個動作可能全場隻有他一個人看清了,他旋轉起巨劍,大約一圈之後,直接脫了手,連劍帶錘甩了出去,這時候,另一隻錘已掃到他的下腿,他吃不住力,順著錘子的方向重重跌落,他大喊了一聲,雙膝癱軟在地。

這個時候,另一側,摔落的大錘則正正好重擊了另一個人的背部,巨劍則無眼,切斷了他的一隻手臂,持錘者倒在地上,血肉橫飛,不省人事。

嗚噫,有人吹起口哨,似乎是勝利的哨聲,看台突然沸騰了,漫山遍野的響起了呐喊聲,咆哮聲,歎鳴聲,口哨聲,喝聲,笑聲,啐聲,掌聲,莫執一旁的大哥連拍了三下大腿,似乎還不夠,又拍了三下。

“真他娘的信了恁娘的邪。看起來壯,沒想到打起來是個慫包。”

嘟噫,旁邊還有人在吹口哨。

場上的兩人被人拖了下去,錘子和巨劍也被人帶了走。那持錘者麵目難辨,口中血沫不止,肩上已被綁了絲帶,但立馬就浸紅了。還好,還活著。

另一個受傷相對輕些,有人攙扶著他,他似乎是知道自己勝利了,還往上掃了看台一圈。看不出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心裏是不是喜悅。

塵埃落定。風兒吹動塵沙掩蓋了血跡,唯一可以證明剛才發生了什麼的是那隻手臂,是的,隻有它被留在沙場上,仿佛它本來就是這兒的一部分。

“先生,這是您贏的銀兩。”那妙齡少女又走到了莫執的身邊,他捧的盤子裏有許多的碎銀,“一個銅幣是您的本錢,九個銅錢是您贏的。”

莫執拿走了屬於他的那份。

“先生,您這回要壓哪邊。”妙齡少女繼續說。

這回……場上又已立著了人,不過,這回……靠近莫執位置的南邊站著四個人,四人手執著長繩,長繩拖拽著一隻野獸的四蹄,那是一隻野牛,野牛哞哞地四足頓地,兩隻牛角左突右頂,像是在奮力地掙脫束縛。四個人卯足了勁,往四方掣肘,才把這隻野牛定在原地。

而在莫執的遠方,這搏武場的北邊,站著一個孩子,常人或許隻能看到他身材矮小,但莫執看見他頭戴著雙角的飾物,脖子上掛著抵地的長巾,長巾色彩灰暗,隻有灰白兩色,衣物也同樣如此,灰白相間,簡樸至極。孩子的頭發雜亂無序,隨著風吹著遮住左邊的麵龐,再遮住了右邊的麵龐。孩子麵容稚嫩,既無胡須,也沒喉結,他的嘴唇青紫,雙眸灰色而戰栗地低著,他的兩隻手來回搓著自己的衣物,雙腳不停地跺著跺著地,好像是雙腳結了冰,要這麼做來給自己一點溫暖。

“這是阜伊族的人?”五都史裏寫有阜伊族,按穿著來說,這孩子的確跟史書裏所寫的阜伊人無二。

“可能是。”

“阜伊族的人怎麼會在這?”在五都史裏寫道,阜伊族因為五都爭亂幾乎全族滅絕,僅剩的伶仃人口被皇室收為了奴隸。

“傳聞阜伊族有神祈之子能禦百獸,聽百語,這百獸甚至包括神話中的水之鯤鵬,山之勿念,惡之饕餮。”

“所以他們把一個孩子丟裏邊就是為了測他是不是傳說中的神祈之子?”

“我猜是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誰見過什麼鯤鵬勿念?又誰見過有人能和野獸對話?還禦百獸,禦住自己家養的狗就不錯了。”

“或許如此,不過這搏武場裏出現人獸之鬥也不是第一次了。神祈之子,神祈之子需要通過這種地方來證明自己嗎?”

“先生,您壓哪邊?南邊是紅色,北邊是藍色。先生,就差您的了。”

那少女似乎是走了一溜又回到他這來了,她的盤子裏已擺滿了銅幣,不過都在紅色一側,另一側隻有零星的兩個。

“他壓北邊。”蘭生突然說話了。

“你怎麼知道我要壓北邊。”莫執拿著銅幣的右手停在了半空中。

“我猜的。”

“我壓北邊。”莫執把那個銅幣放入了藍色的那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