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兒以後便是你們的家了。”莫執笑眯眯地看著眼前眼神裏裝滿了驚愕和欣喜的一對父子,看來他們對這兒很是滿意。
“小是小了點嘛,不過五髒俱全,該有的東西都有了。”莫執像是售賣房屋似的拍了拍那床沿,邦兒硬。其實他剛剛又草草地翻閱了這徐記剩餘的幾本書冊,其中有一本記載的便是立屋造木之法,沒想到這徐記對木頭的使用也是出神入化,他還有各種諸如木牛流馬這等兵器的構造圖樣,莫執一邊看,一邊隻能驚歎。
這徐記有這般經天緯地之才,若能早點遇上自己,不說助他考取功名,攫取利祿,至少去跟將台大人成雙成對研究木頭也該是不錯。
可惜,可惜。
莫執把那書冊一籮筐裝到了一起,總共有半個他那麼高,這算是這徐記這一生的心血吧,徐福也已經不在了,莫執便自作主張把這一切都收了,倒不是奪謀私用,其實他隻是,有些可惜,他可惜這些造世之才隱埋於此,無法現世,現在他拿走了,假以時日或許能假借他陸轍之名重現天日。到時候,他便與天下人說起,那是泊爻城一個鬱鬱不得誌的曠世之才徐記的傑作。他還要告訴他們,他的埋沒,便是由於這陸兆國官官相擁,寒門之子如窖底之蛙,永無出頭之日。
“這裏的書冊,我便帶走了,我還有別的用處。”莫執說道,“剩下的都歸你們,床被桌椅,這裏都有,缺什麼,拿那一個銅錢去換一點,既然有了一點錢,便把日子過好一點。”
“知道的,知道的,多謝大人,多謝大人。”那個男人壓著自己孩子的頭跪在了地上,又是一叩二叩三叩首。
“唉行了行了行了,聽得我都起老繭了。”這幾日已不知有多少人在莫執麵前三拜九叩了,他都已然麻木了,連稱呼都從“少爺”變成“大人”了,自己又不是皇帝,給他下跪也跪不出個高官厚祿來。
“我剛剛與你說的,很重要,我再與你重複一遍。第一,剛剛我帶你走進來的那條路,是你唯一可以出入的路,剩下的路,全部都是龍潭死穴,踏錯一步便是死,這是這間屋子的主人留下的,我暫時也找不到解法,所以,我奉勸你,千萬不要亂來,到時候沒了性命,可無人替你們收屍。”
“知道,知道,都做了記號的,都做了記號的。”那男人點著頭,剛才一路過來,沿路的地上都劃了記號,便是依著那山羊胡和瘦竹竿的腳印劃的。他雖然窺見了徐記的圖樣,但他尚且無法理清其中的玄虛,隻能這麼暫時對付。
“這裏,也別隨便帶人過來,你就當你們自己知道就行了,也許有人會懷疑你們,中傷你們,那個你們得自己處理。不過,我還是那個話,這裏很危險,比那山羊胡成群結隊招來一百個人還要危險得多,你們好自為之。”
“明白的,我明白的,大人說的話我一輩子都不忘,一輩子都不忘的。”
“記得就好。接下來是第二點:剛才那兩個混蛋,我已經給了他們一點教訓,但我也不敢保證他們一定不會回來,你平時能離他們遠點便離他們遠點。他們要是再找你麻煩,去今天的那個客棧,找掌櫃的,接下來的事交給我來處理,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大哥哥,你怎麼這麼厲害?”那小男孩忽然欽佩羨慕地看著他。
“啊……”莫執一時竟有些語塞,他晃晃地回答道,“打小練的,打小練的。”
小孩看著他,眼裏充滿了赤誠和渴望:“我也能練嗎?我也是小孩,我也想像你這麼厲害!你教教我好不好?教教我好不好?我學會了我就不會再怕那些人了。”
“這個……”莫執蹲下來摸了摸小孩的頭,“練這個可是很痛的哦,比被那兩個人打還要痛一萬倍,你不怕痛嗎?”
“啊……啊……有那麼痛嗎?”那小孩縮了縮。
“好了你不要給大人添亂了,不要給他添亂了。”那個男人攏回了小孩的手,抱歉地說,“給大人添麻煩了,添麻煩了,小孩子不懂事,不懂事!”
“沒事,沒事,倒不是這個的問題。”小孩願意習武,他自然讚同,隻是……“隻是我和師傅周遊各地,居無定所,你就算想學,也無處可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