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了?這又是什麼名堂?丁乙心中疑惑,但聽那人語氣著急,倒不像故弄玄虛。
“大人,何同塵是何時不見的?”那名侍從,也便是葉懷恩,走到了葉榮身邊,輕聲問道。
“從我攔下那枚暗器,到被屍骨糾纏,就這麼點時間。”
“片刻時間……”葉懷恩凝思片刻,“大人,此地不可久留。”
“話是這麼說……可是這裏暗無天日,又沒有其他通道,你剛剛說三個時辰,那也快不到那裏去。”
“大人,仔細想來,這裏隻有唯一一個路口,卻早已備下伏兵,我們會不會……”
此時,丁乙聽得兩人竊竊私語、嘰嘰喳喳,卻又刻意避著自己,導致自己一句話也聽不真切,他早已不勝厭煩,於是出聲問道:“你們帶了幾個人?”
“幾個?”葉懷恩的語氣,好似眼角浮現出了一抹微笑,卻又刹那間凝固,“與你無關。”
“那你們把我囚困在這裏是做什麼?我答應你們什麼條件你們才放我走?”
“我們要是想囚困你,你覺得你還能這麼跟我說話麼?”
“那你們跟著我做什麼?還是說,你們是跟著何同塵的,我不過是個添頭?”
“不,找的的確是你,至於找你的原因……”說話的是葉榮,“我剛剛已經說過了。一個問題,一個銀元,照樣有效,你若全答了,我給你五個銀元。第一個問題,當日,你有沒有見過何府的少爺何同心;第二個問題,當天在護軍山上發生了什麼;第三個問題,何同心,在哪兒。”
這……
丁乙的腦袋裏咕嚕嚕轉起了圈,這個故事,他本來打算帶到墳裏去的。那天他告知了那位救他的少年,覺得冥冥之中,或許是上天有意,他或許能讓一切水落石出。但是,眼前之人,他忽然出現,卻明顯是有備而來,丁乙摸不清他的虛實,他從來信不過這些人,無論他是何家的仇敵還是親眷,他們都是隻食利益的虎狼。
“第一個問題,見過。我說見過,可以拿到一個銀元嗎?”
“當然可以。”
叮的一聲細想,橫空甩過來一個沉質的銀器,不偏不倚,落入了丁乙的手中。丁乙摸著那銀器的紋路,沒錯,是一枚銀元。
此人,通過聽聲辯位,將一枚銀元送入了自己的手中。而自己,才不過說了“見過”二字。
嗬。丁乙苦澀地笑了。在暗市中沉浮多年,他當然明白一個道理,那便是:金錢,那都是命運的籌碼,而越多的金錢,就意味著越沉的籌碼。
丁乙繼續說道:“第二個問題,當日在護軍山上,我看見有人射傷了何同心。夜黑風高,我看不真切,但應該是葉榮的親兵。”
“你放屁!”葉懷恩登時破口大罵。
“別急,讓他說下去。”
又一個銀幣,像是樹上成熟的果子一般,落到了丁乙的手裏。
“第三個問題,何同心在哪兒,我的確不知道,但我看見有人把他帶走了。”
“誰?”葉榮急忙問道。
“這是第四個問題。”
“你是嫌自己命太長嗎?”瞬息之間,一陣風抖過,雖然看不見,但丁乙知道,一個人便站在他麵前,咫尺之差。
“說了不要輕易動怒,你怎麼跟侄兒跟了這麼久,什麼都沒有學會?還是說,你跟他兩年,跟我十年,盡學的我的壞毛病。”
“大人,我跟少爺的時間,得從山上算起。”
“那也跟沒我來的長。來,幫我為這位小兄弟送上銀元。”
“哼!”葉懷恩輕哼一聲,從葉榮處拿過了三個銀元,撂到了丁乙的手裏。
“接下來,一個問題,一個銀元,不設上限。第四個問題,誰把何同心帶走了?”
一個問題,一個銀元,何等闊綽,何等誘人……
丁乙緩緩回答道:“很遺憾,在下沒有看清楚這個人的臉。他的實力深不可測,幾乎是一瞬間便從我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