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飛輪”程截在路邊狼吞虎咽地嚼著羊肉大餅。餅已經硬了,羊肉也因為在懷中放得太久有點餿了,不過他依然吃得有滋有味。這餅本是他昨天中午買的,可是卻一直沒有時間吃。他的馬瘋狂地啃著路邊的青草,一連跑了一天一夜,馬也會累的,何況是人。
突然,“飛輪”程截放下了手中餅,一股無形的寒氣逼得他全身如針刺般難受,他的瞳孔猛地一縮,那個人又追來了!
“打得過才打,打不過就逃”一向是“飛輪”程截行走江湖的真理,所以他的武功雖然隻有三流水準,卻比很多一流高手活得更久。
昨天早上他在客棧買羊肉大餅的時候,感覺到這股針紮般的寒氣。他立刻有了三條判斷:一,這是一名高手的劍氣;二,這名高手是衝他來的;三,他打不過。於是他立即上馬逃走。
他沒命般地催馬狂奔,一路上不吃不喝更沒有休息過,沒想到這人一直追了他一天一夜竟然還在追。“飛輪”程截臉色一獰,狠勁上來了:你不讓我活命,你也別想好好活著!
他從馬鞍上取下他成名的武器——金日飛輪,擺好架勢,立於道路中央。
夕陽下,一道白色的人影逆著陽光像離弦之箭般飛快地向他逼近。
白色人影距“飛輪”程截十步之遙時突然站定,穩穩如標槍般挺立。
來者是一名廿歲上下的青年,身穿白色短衣,冰雕般的麵孔,眼神裏有著雪山上萬年不化的寒冰,令人一見便如墜寒窟。
程截沒有看他的人,而在看他的劍。雖然他的武功不高,但他很會看人。
白衣青年的右手正緊緊地抓著劍柄,修長而有力。他的劍一直在劍鞘之中,但卻散發出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氣。
居然有如此強大的劍氣!“飛輪”程截隻覺周身如深陷冰窟,上下牙齒在不停地打顫。這人絕對是一名一流高手!他的氣勢立時消了,他明白,這個人他是絕對打不過的。
“你參加過展虹山莊的聚會?”白衣青年冰冷地問道。
“是。”“飛輪”程截惶恐不安。他居然知道展虹山莊的事!
“東西在哪裏?”白衣青年的聲音如冰敲碎玉般冷酷。
“什麼東西?”“飛輪”程截汗如雨下。
“你們從妖獸身上得到的東西在哪裏?”白衣青年再次問道,語氣中透著森寒與不耐煩。
他居然連妖獸的事也知道!“飛輪”程截心中大驚,仔細一看,他突然想起麵前這人是誰了!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飛輪”程截膽戰心驚地問。
“想讓我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白衣青年藐然地說。
“飛輪”程截全身一陣顫抖,最後一絲僥幸也蕩然無存,他顫巍巍地從懷中摸出一塊拳頭大小的黑布包,極不情願地拋給了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抓住黑布包,用手捏了一下,裏麵的東西應該是一顆核桃大小的珠子。
“你可以走了。”白衣青年對程截道。
程截立刻如蒙大敕般地跪下磕頭:“謝少俠饒命!謝少俠饒命!”
白衣青年冷哼了一聲,不再理他。他左手托起布包,右手慢慢地將它打開。
黑布包裏麵的東西被包裹得密密層層,白衣青年將黑布緩緩抽去,一顆幽紫色的珠子滾入他的手中。
珠子晶瑩剔透,一遇陽光立時光華大放。本是幽紫色的光澤在夕陽的折射下產生出一連串夢幻般令人眩目的光芒,動人心魄。
凝視著珠子,青年眼神中的寒冰漸漸地融化了,他似乎被珠子給迷住了。
“飛輪”程截的臉色也突然變了,本是畏畏縮縮的他忽然間變得麵目猙獰。他的手慢慢地握上了金日飛輪。
為了這顆珠子曾經發生過一場極為殘酷的戰鬥,那一戰共去了三十多名江湖好手,戰役結束後除他一人外全部死亡。
他不算高手,戰役剛一開始,就被打飛一旁,動彈不得。然而也正因為如此,他反而得以保全性命。他眼睜睜地看著所有搶到珠子的高手一旦看了珠子一眼,就變得如木雕石刻般呆滯,於是立時被下一名高手所殺。
當最後一名江湖好手也血盡而亡時,他膽戰心驚地拾起珠子,看了一眼。然後,他也愣在那裏。若不是恰好一場大雨將他澆了個濕透,他還不知何時才能清醒。
所以,隻有他一個人知道這顆珠子的秘密。
這是一顆千年妖獸所孕育的水幻珠,是絕對不能用眼睛去看的!一旦看上一眼,這顆珠子立時會反映出所看之人內心最深層的渴望。任何人在麵對自己內心最深層的渴望時,都會無一例外的怔住,此時就是偷襲的最佳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