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一同回頭,是事發之前他倆問配飾的王奶奶。
老奶奶手裏拿著一個布包,扯扯徐念的袖子示意他伸手。
刺激勁兒過了,人群已經三三兩兩散開,興奮地用或大或小的聲音討論著剛剛發生的事,鮮有人還在關注徐念的動向。
徐念暫時把手放下季予的肩,攤開手掌。王奶奶笑了,把布包往徐念的手掌裏一拍:“剛剛你要的配飾。”
徐念鬆開另一隻手,把手伸進懷中,想要掏銀錢給王奶奶。
王奶奶用布包推了推徐念的手掌心,笑道:“不要錢啦,見義勇為,獎給你啦。”
徐念冷若冰霜的麵色稍稍融化了,回報了同樣一個微笑:“您多保重。”
王奶奶看了看徐念,又瞅瞅縮在徐念背後的季予,說出的話頗有些意味深長:“好好利用這些啊。”
44
季予直接被徐念從集市上領回來了。
季予有些遺憾,不過不是因為不能逛街了。他也沒什麼想買的,對逛街感覺一般,主要是想和徐念逛。
既然徐念不想逛了,他跟著回來也無妨。
現在兩人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家中不少人都趕著半月舉行一次的集市上去了,院子裏靜悄悄的沒什麼聲音。
徐念手裏摩挲著王奶奶給他的布包,捏捏摸摸的,一聲不吭。兩個人就這麼沉默坐著。
季予坐在一旁看了沉默不語的徐念好幾眼,發現這人麵色冷漠,眼神也不在他身上轉悠了。
明明昨天徐念隻要是他倆獨處,徐念滿眼都是含情脈脈雖然可能是季予自認為的含情脈脈,但實際上徐念心裏在盤算的估計也差不離。眼神心情確實看起來不好,幾次欲言又止。
他今天也是受到了驚嚇,但是徐念卻顯然不是因為“劫後餘生”一類的餘韻而陷入煩悶的情緒中。
季予現在倒是後怕。不光是因為賊是帶了把大刀可以砍人的賊,更是因為賊腰間的木牌。
那次事故仿佛遙遠又觸手可及,一不小心就要被拉進到漆黑、冰冷、疼痛的回憶裏麵去——
季予內心五味雜陳,動了動靠在徐念身上的左手,慢慢的搭在了徐念大腿上:“徐念。”
徐念隻震驚了一瞬,看向季予時才如夢方醒,臉上的煩悶褪去,問他:“嗯?”
就這一個音節,處於對徐念擔心地季予都咂摸出了一絲生硬。這個認知讓季予有些坐立不安,但他是真的不太知道怎麼哄不高興的徐念。
從來都是徐念去哄他,哪輪得上他去哄徐念的份啊
他和徐念大眼瞪小眼好幾個心跳,季予才生硬地憋出了一句話:“你怎麼看起來不大高興?”
說完季予自己都覺得尷尬。哪有直接這麼問的?別說兩情相悅的人之間這種對話讓人窒息,擱平常關係上估計都得開始冒煙了。雖說大多數沉默的時候多少說句話,可以說是聊勝於無,有總比沒有好;他說了句這,到還不如不說好!
不過徐念畢竟是徐念,是出了名的脾氣好,好到誰都能蹬鼻子上臉說三道四幾句的程度;聽了季予這磕磕絆絆的示好也沒生氣,甚至心情可見地好了很多,溫柔地看著季予道:“是有點。”
季予本因為徐念稍稍放鬆下來的神情鬆了一口氣,然後徐念這大喘氣的一句回答又讓他顫微微地提起了心。
季予餘光瞄到了徐念放在大腿上的手,大著膽子,豁出去了——手悄悄摸上徐念的手:“怎麼不高興了?”
徐念沒有縮回手,仍有季予撫摸,睫毛垂了下去,也不看季予了,神情黯然:“挺危險的。”
季予摸著徐念光滑而暖和的手,內心有些躁動不安,隨口說:“是啊,他當時抽刀,我都為你捏了把汗”
徐念冷不丁打斷道:“我不是說我,我是說你。”
“啊?”季予止了手上不安分的動作,一時呆滯。
徐念依然垂著目光,深呼吸又緩緩吐出,語氣遲疑道:“你能不能先別出門去了至少腳好之前別。”
季予呆愣:?這是什麼控製欲嗎?徐念從來徹頭徹尾是個正派人士,怎麼出了趟門,突然搞這一出?
還沒等季予緩過神,徐念又忙不迭補充道:“要出去也可以,不是說一定不能出去你想出去的話,你叫我,讓我陪著。”
季予一頭霧水:“徐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