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女權主義之戰上(1 / 2)

阿壯在準備線上站定。德瑞克半是好笑半是疑惑地望向威廉白斯,攤手問了一句:“那麼?”威廉白斯站在原地,幹巴巴地說:“我不跟女人打。”

這種活在自己世界裏的大男子主義,動不動以無下限言論刷新其級別,時時向別人尤其是女人流露出對對方的不順眼及不滿,漠視女性價值,不尊重女性,並且覺得女性不配跟自己競爭的症狀,中國人稱之為直男癌。

阿壯最討厭兩樣東西,一樣是洋蔥,一樣是直男癌。

“我不跟女人打。”那種鄙視,那種輕蔑,還有他眼睛裏那種不加掩飾的嘲諷,徹底激怒了阿壯。這個大地主大資產階級的惡棍,不但糟蹋了天真淳樸的無產階級少女琳達,還橫行霸道,傷害了英勇的八路軍戰士讓-盧克——是可忍,孰不可忍!暴跳如雷的甄強壯同學,左手捏拳右手握劍衝了上去,直刺白斯心口,高喊:“直男癌受死!”

天可憐見的,威廉白斯的中文堪堪才上了一年,哪裏聽得懂直男癌這麼高深的漢語詞——擊劍部有幾個中國人,嘩的一聲笑出來,然後忙不迭地占位置選角度掏手機。

此時阿壯的劍已經刷地刺到威廉白斯跟前——他這時還沒戴上頭盔。不戴頭盔,本來是絕對不允許對戰的。阿壯長劍刺到,白斯沒有時間重新戴上頭盔。雖然花劍劍尖磨鈍,並不會傷人;但阿壯刺出的那手段,那力道,那方位,假如直接刺在左胸,就算有防護服,恐怕也要心驚肉跳——何況男生的擊劍服隻是一層布料,不像女生那樣還有一塊堅硬的胸甲。

白斯畢竟是老手,右手持盔,左手揮劍一擋——本以為可以把來劍輕易擋去,沒想到阿壯的第一劍是虛招,劍端將到未到,倏的方位一移,重重刺在右肋上,劍身被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形。阿壯高叫一聲:“哈!”

她擊中了還不止,還哈哈哈地叫。腳步每移一步,手臂每遞出一次,都是一聲響亮無比的“哈!”——劍沒遞到,聲勢已把對手嚇矮了一截。西方的花劍文質彬彬,就算是賽場上劍跋弩張,也要輕飄飄地來去幾個來回。白斯充其量是擊劍高手,可不是絕鬥高手,哪裏見過這等不要命的打法?右肋被刺中後,連忙退了一步。阿壯步步逼近,手中劍時不時變刺為砍,砍中有刺;第三次揮出,“啪”一聲,重重拍在白斯的右臂上。咣當一聲,白斯頭盔掉在地上。

阿壯響亮地又喊了聲:“哈!”這次劈到對方左臂。劈打的姿勢,在花劍比賽中並不得分,但在佩劍中是可以得分的。當然阿壯這種張牙舞爪、哇哇大喊的打法,算不算擊劍還得另說。

白斯被逼得連退五六步,人群紛紛為他讓路,一麵忙不迭地咂舌、拍照,發推特的發推特,發ins的發ins,發臉書的發臉書,發微信的發微信,發微博的發微博。

“阻止他們!阻止他們!”德瑞克喊。雖然他喊出來的英語是這樣沒錯,可是那語氣怎麼聽怎麼像:“好!太好了!加油!接著打!”

從屋子一端退到另一端,白斯漸漸立定,沉心應對。應該說,白斯的每一劍都擋得很得法,時不時遞出的一次進攻,也都極有法度;可是阿壯同學她錯過了不知幾節講規則的基礎課啊——規則是神馬東西?可以吃嗎?

威廉白斯的長劍一遞近跟前,阿壯左手握住劍身,狠命一拽——白斯當然不肯鬆手——阿壯一奪沒把劍奪下來,倒把人奪近跟前——於是眾人就眼睜睜看著,身高六尺二體重二百二十磅的健壯的橄欖球運動員威廉白斯,被身高五尺七體重一百三十磅的、更加健壯的阿壯同學,給生生地拽了過去。

阿壯隻想奪劍,沒想到把人給奪了過來——眼睜睜瞧著那有兩個山洞的、高挺的鼻子朝她的眼睛貼上來——在意識到之前,左手的拳頭已經下意識地揮了出去;其後的動作,左拳一收,右劍一挺,左腿一屈,右腿一掃——自然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威廉白斯腿下被絆,重心不穩,重重倒地;同時鼻孔鮮血狂湧。頭盔被腳蹬到,滾出老遠,花劍早已拋下。他半癱在地上,一手支地,一手捂著鼻子,臉上混雜著迷惘和驚恐,又很快被恥辱和憤怒代替。白斯的反擊很快開始,他幹脆放開鼻子,任由鮮血奔騰而下,雙手伸出抱住阿壯腳踝,很快將她拖倒在地——這是個典型的橄欖球阻截動作,通常用在自己摔倒的瞬間,從後方抱住對方的小腿,將對方放倒在地。

“住手!住手!”德瑞克喊。他誇張地大喊,可是誰也沒有出手阻止地上滾成一團的兩個人。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開啟視頻錄製模式。還有人喊:“加油!加油!揍他!”

阿壯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牛,憤恨地跨坐白斯身上。白斯的鼻血奔騰不止,很快把白色擊劍衣染得斑斑點點。讓-盧克上前,把阿壯從白斯身上拉扯下來。白斯從地上坐起來,捂著鼻子罵了一句髒話。很快有人去醫務室拿來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