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集市(1 / 3)

沈容徹底醒來的時候,身邊沒有人,窗牗微微開了一道細縫,外麵已經是一片漆黑。

屋裏掌了燈,昏黃的燈給房間籠了一層光暈,仿佛置身幻境般虛虛茫茫。她凝神看了看,除了風偶爾吹過的嗚咽聲,四下一片寂靜。

突然就感覺心底空落落的,她試探著喊了一聲,“沈煥?”

很快溫柔俊美的青年就掀開內室的帷帳進來,坐到床邊握住了她的手,“醒了?餓不餓?”

他一進來,那種虛茫的感覺立刻被打破,初冬的夜也有著春日的溫暖,她緊繃的身體瞬間鬆散起來。

她扶著沈煥坐起身,臉色微變,隻覺身下酸疼的厲害。方才還未察覺,此時一動,隻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的地方,驀地想起白日的那些荒唐事,臉頰燥熱。

沈煥讓她靠在自己胸口,下頜在她散開的長發上蹭了蹭,柔聲問道,“我把飯菜端進來,還是你出去吃?”

沈容抬頭看了看他,見他精神大好,神色如常,心裏難免有些不平衡。當下感慨真是歲月不饒人,年輕真好。

“你去哪兒了?我還以為你走了呢?”她語氣中難免帶著些嗔責。

“你在這裏我還能去哪兒,”沈煥撫了撫她的長發,臉貼上去將她圈在懷裏,“還是不舒服嗎?”

“當然沒有。”這是她最後的倔強。

沈煥將她頭發簪起來,穿好衣服,牽著她去吃飯。她這才發現屋裏已經燒起了炭火,難怪開著點窗戶屋裏還這麼暖和。

吃完飯她見沈煥正坐在書案前寫著什麼,走到他身側看了看,原來是在寫婚書。

本是該新郎父親來寫的。

她胳膊架著沈煥緊實的後背,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看他已經寫到誓詞的後麵幾句,不由自主的跟著念了出來,“……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賓,永諧魚水之歡。互助精誠,共盟鴛鴦之誓。”

沈煥字跡端正內斂,和他的人一樣。當然……也不是完全一樣。

沈煥停下筆,一隻手將她勾到自己腿上坐著,瞧了瞧她的紅唇,用拇指在她剛擦過的唇角蹭了蹭,“吃飽了嗎?”

沈煥的手藝自然比她好上千倍萬倍,她吃完飯,此時心裏熱乎乎的,身體的不適根本不值一提。她點點頭,“嗯,以後你要天天給我做飯。”

“好。”沈煥親了親她的頭發,笑著應下。想起中午看到的那亂七八糟的廚房,沒燒起來已是萬幸,便是她求著也不敢讓她去做了。

沈煥將婚書推到她麵前,筆蘸了墨汁遞給她,“還有我們的名字沒有寫,你來寫好不好?”

沈容也不客氣,將兩人名字一筆一劃添了上去。看著兩個名字並排在一起,瞧著格外歡喜。

沈煥身體卻僵了一下,為什麼兩個人的字都那麼相似?但他很快責怪自己怎會有這樣的念頭,將那種奇異的感覺按下,不允許自己再去想。

“請帖你寫了嗎?”沈容突然問他。

“還沒有。”他回過神來,見沈容正尋了一張空白的宣紙在那裏寫寫劃劃,都是兩個人的名字。

“早知道我先練練手再寫上去的,你看,這後麵的是不是寫的更好?”沈容將那張寫滿兩人名字的宣紙遞給他看。

他仔細看了看,“都很好。你想現在寫嗎?那我把請帖拿來。”

他將請帖拿來,兩人就擠在一張椅子上。婚書上寫的是沈容兩個字,但兩人商量了一下,覺得請帖上還是寫沈長情三個字。

沈容先給江小虎一家寫了一張,然後是裴霽,周明光,正寫到鏢局的人突然想起來,“我今天一整天沒去鏢局!”

“沒事,我幫你告了病假。”沈煥正靜靜幫她捏著肩膀,眼睛看著她的側影,心裏想的卻是她衣服下麵的傷痕。

肩胛處的貫穿傷,胸口的刺傷,身上的鞭痕,還有臉上的烙痕。時間大概已經很久,身上傷痕都已經不太明顯。但他摸到那些淺淡的痕跡,在她入睡後清清楚楚看見時,心口還是疼的厲害。

最新的傷痕是後腰那一處,好在脖頸上的割傷已經完全愈合,否則他這輩子都難以安心。忍不住將她緊緊摟在懷裏,並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