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失蹤老者身上有何特征？”崔淩瞥了一眼明夭，淡淡地問道。
“大多數都是脾氣暴躁不好相與的老人，平日裏沒少得罪人，由於樹敵過多，一時無法排查凶手。”二長老答道。
明夭嘲諷地一笑，目光停留在大長老身上，脾氣暴躁不好相與，大長老，這形容的不正是您本尊嗎？
她的微表情沒能逃過崔淩的法眼，他警告地看了眼明夭，明夭頓時悻悻然地垂下眼睫。
這時，弦虞開口道：“聽過有少女失蹤、孩童失蹤，還沒聽過有老人失蹤的。背後的人究竟有何企圖？”
“你派人密切關注城中有相同特征的老人，務必盡快鎖定嫌疑之人。還有，打聽一下這些失蹤的老人在四十年前可曾到過帝都。”崔淩對大長老說道。
“四十年前？”大長老皺起眉。
“掌門指的可是，四十年前發生於帝都的血夜屠狐案？”二長老隱隱猜測出了崔淩話語裏的含義。
崔淩微微頷首。
大長老瞬間明白過來，有些感慨道：“人老了，記憶越發差了，掌門放心，我現在就派人去調查。”
大長老和二長老臨走時，倏忽想起了還有一件事。
“對了掌門，這個明夭叛變天虞山好些時日了，近日忽然出現在臨仙府，行事鬼鬼祟祟，正巧被我和峒瓊撞見，就把她帶了過來，交由您處置。”
崔淩麵不改色地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此時，庭園裏隻剩下明夭、崔淩和弦虞三人。
明夭拚命朝弦虞眨眼睛，盟友、道友、好朋友，趕緊為我說句話呀。
弦虞笑著說道：“師父，明夭她沒有叛變天虞山。”
“你如何得知？”
弦虞：“……”
對哦，她現在可是“失去記憶”的狀態，不記得薑家秘境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當然也不會知道明夭是為了尋找明念才被擄到了妖界。
“我相信她的為人，她膽小怕事，做不出叛變天虞山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弦虞隻能如此回答。
明夭：“……”
“你先回房吧。”崔淩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溫和地囑咐弦虞道。
弦虞驚恐地問道：“師父，你不會殺了明夭吧？”
“為師自有分寸。”
弦虞躊躇不已，但最後還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崔淩緩緩朝明夭走來，明夭整個人的血液都凝固了。
但他隻是伸出一指，解開了明夭身上的縛仙索。
弦虞在打開的細小門縫裏偷偷觀望。
崔淩若有若無地覷了她那個方向一眼，示意明夭跟自己走回房間。
弦虞恨恨地拍打著房門，嘴裏無聲地咒罵著。
明夭跟著崔淩進門，房門咯吱一聲自動合上。
“尊上？”明夭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崔淩神色莫測，眼神有些攝人。
“在堆雪宮炸魚？”
“假的！”
“盜竊八卦盤？”
“假的！”
“窺探開元宮玄密？”
“假的！”
“阻礙苦行僧修行？”
“……半真半假。”
她明夭怎麼可能那麼無聊，連炸魚都想出來了，桓玠出的是什麼餿主意！不過明夭大膽猜測，這可能是攸之樞的計策。
崔淩緩緩抬手，明夭立即驚慌失措地往後躲。
崔淩諷刺地一笑。
“就如此怕我？”
明夭心如擂鼓，喏喏答道：“沒有……”
崔淩抬手，往她額頭注入一絲靈力。
明夭覺得渾身一痛，拿出隨身攜帶的鏡子，發現自己的眼睛果然又變成了紅色。
她嚇得大氣不敢出，愣愣地盯著自己的腳下。
崔淩抬起她的下巴，與她四目相對間，臉上微微浮起一絲絲寒涼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