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瑟。邯鄲古道傷行客。
哪有什麼傷行客,隻是個扛著一身行李的少年罷了。
甚至還帶著個小女孩兒。
“這就是你說的村子?”
小姑娘穿著再隨處可見的布衣,未施粉黛卻難掩華貴之氣。看上去不過豆蔻之年,一身遊刃有餘的氣勢卻足以壓倒大部分人。
望著遠處那顆青翠的柳樹,少年終於把行李放下,隨手抹了把汗。
“就是這裏了。”
於是,進村,每一條岔路都變得熟悉而陌生。順著記憶的地圖摸索,那個小院又出現在眼前。
屋子有些陳舊,卻也說不上破敗,隨處可見的農家房子罷了。
“那先天高手當真會住在這種地方?”
少年卻看著門前堆積如山的冬瓜笑了。
“她一剃頭匠,不住這兒住哪?。”
“泯然!”
青衫少女乳燕投懷般紮進他懷中,後腦琥珀馬尾飄蕩一陣後和本人一樣安定在原地。
“師姐,我回來了。”
少年麵露溫柔,猶豫幾分後還是與其相擁。
“嗬,一回來就秀恩愛是吧?”
小大人兒嘖嘖不停,抱著胳膊開始為難腳下的雜草。
“她是?”
青衫少女有些警惕,盡管看上去年紀不大,卻少見地給了她受威脅的感覺——威脅到她在泯然身邊的地位。
在此以前隻有師父給過她這種感覺。
“她……是我的妹妹?”
“你不是季風子收養來的嗎?”
“對啊,她也是。”
少年目光躲閃,反倒勾起青衫少女幾分懷疑。
“噗。”
一聲嗤笑從頭頂傳來,眾人抬頭望去,一個帶著狼頭的嬌小身影坐在院牆上。
“她不是,我能作證,臭皮囊,老頭可不想看到你這樣說謊。”
“胡狼……”
少年歎口氣。
“我說過,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院牆轟然倒塌,那矯健狼頭幾經翻騰躲避瘟神似的躲在泯然身後。
始作俑者身著白袍,分明女兒身卻比尋常男子還高上幾分,鳳眼中寫滿淡泊,渾身出塵氣質。
就是手中關刀有些破壞氣氛。
“鬼鬼,這也太熱鬧了吧。”
“泯然,讓開。”
嘴上說得不留情,那杆關刀卻老老實實立在地上。
“師父,您就不能稍微歡迎一下你徒弟回家嗎?”
“歡迎,然後,讓開,讓我好好算算她傷你的那筆賬。”
這偏遠僻靜的小村就這麼鬧騰起來了。
怪了,自個的生活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來著?
少年陷入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