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沃瑾一手用花簪抵在他脖頸處,啞聲道:“解藥。”
楚懷瑜並不知道危險近在眼前,也不知他說的什麼解藥,隨口道:“在歲和袋裏。”
袁沃瑾半信半疑地用那隻手摸向自己的腰,隨即扯出時才小皇帝塞進腰間的香囊看了兩眼,問他:“是這個?”
楚懷瑜點點頭:“嗯。”
袁沃瑾翻身進裏榻,一腳將他踹下床,迫不及待地拆開手中的香囊,抓著袋子抖了抖,卻隻倒出一枚紙簽和一些奇特的果子。
他打開紙簽,隻見紅帖紙簽上提了四字:福壽安康。
他又瞧了一眼正在地榻上滾動的人,隨後翻了翻手中的果子。
這些果幹他曾在鄭國朝會時見過,聽聞是野果去核後再用糖霜浸漬,而後曬幹裝罐,便成了一道甜點,名曰蜜餞,也即果脯。
莫非小皇帝將解藥摻在蜜餞裏?
他抓了一粒果脯塞入口中,酸澀感瞬間溢滿齒間,險些吐出來。
一顆果脯入腹之後,似乎並無多大作用,他手指攥著被子又吃了一顆。
直到那枚香囊裏再倒不出一顆來,他整個唇間已經酸麻到沒有任何知覺,然而渾身的燥熱卻絲毫不減。
他翻身下榻,捏起楚懷瑜的臉:“解藥呢?!”
楚懷瑜被他捏得有些疼,霧氣朦朧的眼中氤氳著薄薄的水汽,似是有些委屈:“朕沒有陪同皇兄在身邊,皇兄生氣了嗎?”
他每一個無意的神色和舉態,此刻落在袁沃瑾眼中,都是引誘,袁沃瑾著重手中力道狠厲道:“我不是你的皇兄!”
外麵的人大約是聽到屋裏異常的聲音,傳來問話:“陛下怎麼了?”
聽到尉遲睿的聲音,袁沃瑾提著楚懷瑜上榻,裹緊被中,扯散開小皇帝的龍袍,將他壓在榻上。
“若是陛下不答,奴才便推門進去了?”尉遲睿擔憂地推開門,但見榻上兩人裹在被子裏纏綿,他及時用佛塵遮住臉,“陛下,您這是……”
“唔~”屁屁被戳了一下,楚懷瑜痛得哼叫了一聲。
尉遲睿輕咳一聲,麵色不自在道:“是奴才打擾陛下了,奴才這就走。”
聽到合門聲響,楚懷瑜一激,從榻上翻起身,將毫無防備的袁沃瑾又壓在身下,隨後打了個酒嗝,倒在他頸窩處。
袁沃瑾緩緩抬起握著花簪的那隻手,直至抵在楚懷瑜後頸處,頓住了手,不能讓他這麼輕易地死在自己手裏。
況且此刻他又著實沒什麼力氣,這一簪子紮下去,也未必能刺死他,反倒可能會將他再次激醒。
他伸手推了推楚懷瑜,想掀開身上的人,然而現在是連掀開他的力氣也沒了,小皇帝看著細指纖腰,身材卻胖得不輕,壓得他快喘不過氣。
他又一次試圖動了動,但是身上的人昏睡得如同死豬一般,溫熱的鼻息縈繞在脖頸間,酥癢異常,此刻竟有種想將他吞食入腹的饑渴,這藥性可真烈。
跑也跑不掉,醒著是煎熬,這小狗皇帝三兩日也不會殺了自己,想到這裏,他揪住楚懷瑜的後腦勺,而後讓他的腦門對上自己的腦門,索性砸暈自己。
次日清晨,楚懷瑜睜開眼,隻覺渾身酸痛,再一抬頭,卻見身下壓著一人。
袁沃瑾半垂著眼睨著他,見他醒來,語氣不善:“楚胖子,起來!”
楚懷瑜:“……”
“陛下,該起了,今日要出宮入廟。”門外傳來尉遲睿的聲音。
楚懷瑜如驚弓之鳥,翻身而起:“來人——”
聽到喊聲,尉遲睿推開門,隨後而入的還有一眾禦衛。
楚懷瑜踉蹌上前拔了一名禦衛的劍,疾步行至榻前前,劍尖抵至袁沃瑾脖頸之際,尉遲睿忙上前止住他:“陛下,殺不得、殺不得呀!”
見袁沃瑾半敞著衣裳側依在自己龍榻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看著自己,楚懷瑜如同渾身紮了刺一般。
除了皇兄,他向來不喜與旁人觸碰,尤其是肌膚之觸。
此人不僅躺在自己床上,還一副回味無窮的作態,簡直叫人作嘔!
昨夜酒喝得多,記不清中間發生了什麼,楚懷瑜也不想再探問一群沒用的奴才,隻咬牙道:“朕有一百種方式讓你生不如死!”
隨後提著劍大步出門,尉遲睿急忙跟上前去,匆匆吩咐一眾禦衛:“把人給我看好了!”
小皇帝一路疾步如風,麵色陰沉,尉遲睿跟在他身後,小心問道:“陛下,今日何時動行?”
楚懷瑜:“即刻!”
朕要燒香拜佛,朕要祛除一身髒汙!
朕——
……朕不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