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第二章(1 / 2)

年知夏敏銳地覺察到了傅北時所投注於他的視線,盡管傅北時當即將視線收了回去,但他一身的肌膚竟是微微戰栗了,他甚至錯覺得這視線貫穿了他的肉身,使得每一塊皮肉齊齊叫囂著想要快些被傅北時碰觸,胸腔內的心髒更是恨不得撞碎肋骨,破開血肉,躍至傅北時掌心,向傅北時訴說衷腸。

“送入洞房。”儐相這話猝然將他從遐思中拉扯了出來。

遐思既散,心虛緊接而至。

他不會已被傅北時看穿了身份罷?

傅北時不會礙於侯府的顏麵才沒有當眾發難罷?

不會的,他與妹妹生得一般模樣,且傅北時應當不曾見過妹妹。

至於他自身,傅北時早已將他忘記了罷?

可惡的傅北時。

他要是已被傅北時看穿了,該如何向爹娘與阿兄報信?

他腦中亂作一團,少時,被傅北時牽引著入了洞房,於床榻邊坐下。

傅北時居高臨下地端望著“年知秋”,欲要說些甚麼,又不知該說些甚麼,索性轉身離開了。

他的兄長傅南晰現下起不得身,他須得代兄長宴客。

闔上房門前,他深深地望了“年知秋”一眼。

他的右眉眉尾被一道約莫一寸長的傷痕割開了,但這無損於他出眾的容貌,反而更添男兒氣概。

縱然桃花不斷,他卻從未對任何女子產生過獨占欲。

這“年知秋”是第一個,興許會是最後一個。

他年已二十又一,就算不成親,亦早該定親了。

可他隻想與自己心悅之人定親,不然,對不住自己,亦對不住對方。

是以,娘親每每向他提及定親一事,全數被他明裏暗裏地拒絕了。

娘親曾笑話他不若擇個良辰吉日送他出家為僧,長伴青燈古佛。

豈料,他居然對自己的嫂嫂“年知秋”一見傾心了。

可笑,可歎。

年知夏聞得房門被闔上的聲響,吊到了嗓子眼的心髒馬上回歸了原位。

顯然傅北時並未發現他冒名頂替了“年知秋”。

傅南晰病得連拜堂都拜不了,理當無法洞房罷?

他隻需好好扮演“年知秋”,一時半刻,應該不會被揭穿。

傅北時一出去,娘親便遞上了酒盞,並叮囑道:“北時,快些去,勿要怠慢了貴客。”

他心不在焉地頷了頷首,行至大廳前,頓住了腳步,勒令自己清醒些。

“年知秋”乃是他的嫂嫂,決計不可能成為他的娘子。

確如娘親所言,在場的俱是貴客。

他的父親鎮國侯戰功累累,而今正鎮守邊關,乃是朝臣們急欲巴結的對象。

他原本是想與父親一般從戎的,奈何兄長長年纏綿病榻,他隻得留在京中。

倘使他早些從戎,便無暇代兄長迎親、拜堂了。

思忖間,他見得兵部尚書來向他敬酒,不得不定了定神,擠出笑容來:“成大人,請。”

兵部尚書成大人與傅北時的父親鎮國侯平輩論交,於他而言,傅北時與自己的親生子無異,他呷了一口喜酒後,打趣道:“今日起,南晰便有家室了。北時,你也老大不小了,何時請成伯伯喝喜酒?”

傅北時沉默了片刻,道:“改日罷。”

成大人語重心長地道:“成伯伯的長子小你一歲,已有一名正妻,兩名妾室了,膝下統共三兒四女。北時,勿要太過挑剔,抓緊些,早日讓你娘抱上大胖孫子。”

“北時受教了。”傅北時知曉這成大人是出於好意才勸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