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問天在中間沒有一舍裕的棋盤上,共同操持黑白兩子,循序漸進的落子,到六十七著突然停下手來,許久都不放棋子,看得黑白子心急如焚。
“下一步怎樣了?”
黑白子知道向問天這是在擺譜,雙重意義上的擺譜。
“這一步便是此局最關鍵所在,不知道以二莊主高見,該當如何?”向問天笑意融融將手中的棋子拿給黑白子,自己退居二線,不再看那棋盤。
黑白子拿著棋子就要落子,卻又一頓,“不對不對!”
“這裏呢?”
黑白子苦思良久,看著棋盤,斷是不妥,連又不對,衝也衝不出,做活更活不成,拈著一枚白子,在棋盤上移來移去,最後輕敲桌幾,完全沒了落子的打算,冥思苦想半晌,始終無法落子。
丹青生看著黑白子臉色逐漸發青,渾身氣血像走火入魔一般,在體內亂竄,忙叫道,“風老兄,你這棋譜每一步都乃嘔心瀝血之舉,仿佛千錘百煉,我二哥雖擅奕棋,但要盞茶功夫將這嘔心瀝血之棋破開,二哥今日怕就要嘔血於此了?”
“莊主勿急,六十七子在此處。”向問天伸出一根指頭,在棋盤“上部”七四路毫不著力的輕輕一點。
黑白子“啪”的一聲,白棋清脆的落在那處,整個人從桌上跳起,一拍大腿,“妙啊,這一著雖非最好,亦非最差,但落子在此處,卻妙不可言。”
“劉仲甫此著,自然精彩,不過與那驪山仙姥的仙著相比,這人間國手的妙棋,卻又大大不如了。”
向問天有備而來,這一盤嘔血之局,不過是開胃菜。
黑白子打了一個寒蟬,可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驪山仙姥那不是傳說中的仙人,真得有嗎?”
“二莊主倘若不信,不妨看看?”
向問天看向縱橫交錯的棋盤,臉上儼然一副成竹在胸。
黑白子心想他們所求不過武功罷了,若真能見得神仙之棋,他死也無憾,“風兄,雖然神仙之說不過是愚昧之輩的風言風語,但能被認為遠在國手之上的仙著,定然非同凡響,顯然是世界聰慧之輩的托名之作,你又何必與我賣關子呢?”
“這一著神機妙算,可不能漏了天機!”向問天微笑道。
黑白子善上弈棋,在江南四友當中,也最擅揣度他人心意,眼見向問天故作神秘,如何不知道他這是讓自己主動擴大剛才的賭局,然而心癢難耐之下,隻能痛快應下,“好,在下願以絕學玄天指為注,若是我輸了,便贈與這位小兄弟。”
“若小子輸了,那棋局就勞煩風大哥了。”楚風拱手一禮,目光落在向問天身上,他自然沒理拒絕
看著黑白子如此幹脆,禿筆翁和丹青生不由麵麵相覷,一股荒繆之感湧上心頭。他們看向進退有度的楚風,暗襯這少年簡直怪胎,尤其是他的劍意,他們雖然退隱江湖,身手退步,但不等於曾經的見識也沒了,可是就這樣眼皮子底下,看著他兩番出劍,甚至親下場去,竟然絲毫看不出他的底細,反到自身被這少年一眼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