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晚上的,和他一個男子?自己剛剛才洗脫不潔之名呢。
顧恙有些猶豫,衛淩濯走了幾步發現人沒有跟上來,就轉過身來意味深長的盯著她。
怎麼,難道還真怕我對她怎麼樣?還是顧忌著流言蜚語?
罷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別人再怎麼說,她也是不怕的,於是走上前去,挑了挑眉。
衛淩濯轉過身往前走,顧恙一邊跟著他,一邊四下打量。雖然現在天已經完全暗了,可是這寺裏也沒有陰森的感覺,這路邊並未有燭火照明,這所到之處卻總是有幽幽的光散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沒有人打燈籠,途徑的幾個僧房也並未有人點蠟燭,怎麼會總是亮堂的?她四下尋找著光源所在,終於發現那光是房頂上發出的。這也是奇了。這樣好似琉璃瓦的房頂在夕陽下錦光異彩倒還說的過去,可是這月光微若.......
對了,林卓不是崇明寺的人嘛,他一定知道。顧恙加快腳步,走到了衛淩濯的肩旁,正要轉頭詢問,可是她發現自己的頭居然隻在這人的肩膀處。
自己可是清樽閣所有女弟子裏頭最高挑的呀,就連大師兄也隻比自己高了一點點呢。
衛淩濯見顧恙跟上來隻顧看著他的肩膀,卻又不說話:
“怎麼,我可還算威武?”
這也太自信了吧,顧恙心想,而且太過高這用輕功就很費力,特別是在翻跟頭的時候,很容易磕到頭,或者是栽到泥裏頭。咦,下次可以找個由頭和他比比,好扳回今晚這一局,這樣就不算是太丟臉了。
見她還是在那暗暗發呆,又不回答,還時不時在那傻笑,衛淩濯心裏不禁想這女人就是神神叨叨的,交流起來真是困難,幸而自己的慎園中沒有女子,不然這辦事效率豈不是都給耽誤了。看他走了許久還不停下來,顧恙就先壓下腦中其他的疑問,先提出這最緊要的疑惑。
“明兒我還得早起呢,你到底帶我去哪?走這許久了。”
衛淩濯又穿過一座石門:
“我要去的地方,翻一座牆就能到你們的禪房,至於早起,你別忘記我們已經是合作關係了,我們的案子是共享的,自然出力也是相互的。”
聽到這個說法,顧恙很滿意,要說大師兄要走,心裏沒底絕對是真的。這是她第一次下山來辦如此重要的案子,她怕自己會搞砸,會拖大家的後腿,畢竟就連常愈辦起案子來也是有頭有腦很認真的。之前聽大師兄說要向欲墮方丈借人,她還擔心這些和尚是否會真心幫他們,是否能聽指揮,現在有了這個好像實力很強的人來合作,而且他也有求於自己,她心中還是安心許多,畢竟有來有往,才不是有求於人矮一截。
二人在一處小亭前停下,看那小亭,已經是非常破舊,雖沒有蜘蛛網,可是也是雜草斜出,那紅漆柱子雖然還可以看見過去的精致,可是現在也是斑駁著裂痕。
“這裏?有何特殊的嘛?為何要到這裏來?”
“你可聽說過翼然亭?”
“聽說過啊,說是京城郊外的一處名亭?可是我從來沒有去過京城,隻是聽說。”
“這個亭,叫做微然亭,與翼然亭出自一人之手。隻可惜那翼然亭名揚天下,這微然亭卻快要倒塌了。”
“出自一人之手?可是.......”
“你是想說為何出自一人之手,卻為何風景各異?”
顧恙點點頭。
“翼然亭常年有人修繕,又比這兒修的晚。”
“你特意到這兒來看,是不是這亭子對你有特殊的意義?”
衛淩濯聽了這話,陷入了回憶。
這亭子,是他母親,先皇後的親姐姐修建的,一個世家大族的長女,卻喜歡這些泥瓦匠的活計,這在京城顯貴圈裏幾乎是個笑話。但是姨母最大的錯誤不是這些,而是在她最好的年華,愛上了最不該愛的人,那就是一個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