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霜也對這孩子的態度略感驚訝,但什麼大場麵沒見過的顧太太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任何不符合周身氣質的模樣,隻淡淡將顧北的小請求答應下來。
“顧家你應該聽說過,如果你沒有被抱錯,應該會接受最精英的教育,而不是在這樣一個小地方讀這樣的學校。”霍霜還是微微揚著下巴,但眼珠子屈尊紆貴一樣轉了轉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校園。
“顧太太,一中在省內名列前茅,我也很喜歡這裏,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顧北完全沒有把對方當做母親來對待,說的話也隻是帶著基本的禮貌。
無論血緣上如何是母親,顧北都與眼前這個女人分別了十九年。他沒有辦法對一個突然跑到麵前說自己是他母親的女人產生什麼太深的母子情分,何況他本來就是一個薄情至極的人。
看得出來,霍霜也是這種人,所以她對自己的兒子在對待自己時能有幾分親情並不抱任何希望。相對的她自己也隻會投入金錢與精力將顧北當做是顧家的繼承人來培養,而不是投入太多不必要的感情去做一些感動不到自己也惡心自己與顧北的事情。
不過,霍霜其實很滿意顧北的無情與薄情,她覺得這樣的人才能更好地掌控那樣大的家業。
這樣的人在霍霜眼裏才更加適合當繼承人,而不是像那個被抱錯到顧家的孩子一樣優柔寡斷又扶不上牆。
“這個星期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如果你那對養父養母不鬧的話。你也早點收拾好重要的東西,不過我覺得你以前用的那些東西以後都用不到了,不收拾其實也沒什麼。可以把學習資料帶上,衣服和生活用品我會讓人給你買。”霍霜說話間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那邊簡單交代了一些什麼才一邊將手機塞進一個純黑色的名貴皮包裏,一邊對顧北說,“我還沒有親自接觸過你的養父母,不過我相信他們不會拒絕用一個不屬於他們的孩子換回一大筆錢的。”
顧北聽著他的話,掀了掀眼皮,淡淡道:“對孩子有耐心又負責任的養母已經去世很多年了,養父和他的繼妻隻負責打孩子並不負責養孩子,我認為你這筆錢還需要重新考慮一下。”
霍霜倒是沒了解到這個,畢竟小居民樓裏的人與薑父繼母相熟,基本也會說他們的好話,霍霜的人根本打聽出這個來。
她略想了想,眉頭微蹙著,酒紅色的唇一碰,說:“我會讓人重新衡量那筆錢的數目,你不用擔心這個。”
二人說到這裏,霍霜看到不遠處的食堂門口站了一個男生,一直看著他們,等了一會才朝他們走來。
或者更明確的說,應該是朝她剛認回來的兒子走來。
“怎麼去了這麼久?”來人自然是喬修文,他站在顧北身旁,垂在身側的手碰了碰對方同樣垂在身側的手。
“我親生母親找來了,這個待會回去再跟你細說。”顧北隻簡單解釋一句,不過也不是他不想跟喬修文解釋霍霜與自己的事情,而是他自己對這些都了解不多。
喬修文點點頭,乖巧地喊了一聲“阿姨好”之後就等到旁邊去,明顯是要等顧北一起回教室。
霍霜頷首當做應過喬修文,又迅速打量過對方,看到對方身上的鞋大約能猜到對方的家境。
“是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霍霜眼皮一掀,懶懶問了這話。
“是好朋友,叫喬修文。您不必知道太多,也不要插手我和我朋友的事情。”顧北對這些豪門早有耳聞,也怕霍霜不讓自己跟喬修文當朋友,所以先提前把難聽話說了。
霍霜才懶得管這麼多,往後自己介紹的其他家孩子顧北願意接觸就好了,至於這些學生時候同學總會在往後的漫長歲月裏被漸漸淡忘,她並不覺得自己需要去做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
見霍霜應下了,顧北看著時間差不多,也沒再與她說話,隻留了個她和秘書的電話就轉身去找喬修文回教室了。
b市的氣溫沒有低到離譜,剛剛零下的溫度下雪,雪還沒到身上就已經化了,等二人走到教室去冬季校服外套也濕了個遍。
好在教室裏有暖氣,放一放等回宿舍的時候再把備用外套拿出來換就是了。
喬修文從顧北回來之後就一直沒問他家的事情,隻是在坐下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現在該叫什麼呀。
顧北先是淡淡說了一句“顧北”,之後才抬起頭看喬修文,問:“如果我跟以前不同了,你還會留在我身邊做我最好的朋友嗎?”
喬修文眼皮一跳,總覺得這個問題不簡單,但顧北這樣看著他,他還是先笑笑表明了自己當跟班兼朋友的決心。
“當然了,隻要你沒推開我,我一直都會留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