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刀有邪性,渾身煞氣。”羅河解釋道,“在刀的周圍定是圍繞了不少孤魂野鬼,勞它們引個路。”
他轉頭對著陸淮生道:“一會兒看你本事了,這些小鬼要是都跑出去了也是件麻煩事。”
陸淮生靠在身後的一棵樹上,歪歪頭道:“開你的陣,剩下的我來。”
他又瞟了眼杜晴,道:“再不濟還有這位杜家來的呢。”
翟颺:“……”
所以他是被自動排除在外了嗎?
羅河不以為然,但還是從懷裏掏出幾片竹簡來,眼也不眨地咬破了手指,邊描畫著什麼邊走向正北方。
“準備好,要開始了。”
隨著他彎腰插下第一片竹簡開始,翟颺眉頭忽然一蹙,抬手按在了耳朵上。
——有什麼東西……
杜晴看向他,問怎麼了。
翟颺示意他噤聲,稍偏了些許頭仔細聽林間風聲中夾雜的不和諧音調。
似乎是有人細細低語,在四周此起彼伏,他發覺周身越來越冷,呼出來的氣都凝成了白霜。
陸淮生注意到他的不對勁,上前兩步去看情況。
翟颺提起精神來往周邊看了看,直到羅河插下第二根竹簡時他瞬間確定了腦袋裏的想法——
有什麼東西在看著他們。
他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了,頭也不回地抓了下杜晴的胳膊,道:“我覺得不太對勁……”
就在此時,林間忽而一聲淒厲的嘶吼聲劃破寂靜!
那聲音猶如一盆冰水從翟颺的頭頂澆下,登時冰進了五髒六腑,幾人一驚,朝著聲音來處看去——隻見自林間衝出一個兩人高的怪物,身形巨大,皮膚猩紅,雙臂四目,正如話本中的夜叉般凶惡無比。
翟颺麵色蒼白,一瞬間就認出了那個東西。
“都躲開!是獰鬼!”
杜晴反應飛快,二話不說抓著翟颺飛掠向後,堪堪躲過了獰鬼要命的一擊。
他看向方才二人站著的地方,隻見那裏竟被生生掀起了一個巨坑,周遭的草木眨眼間灰飛煙滅。
杜晴倒吸了一口涼氣,萬分感謝自己現在有控製四肢的本事。
一擊不中,獰鬼仰頭吼叫一聲,猙獰的麵目在四人之間徘徊,最後鎖定在了翟颺身上,吐著腥氣又要朝他們撲來。
就在此時,隻聽陸淮生一聲“退”,那獰鬼身形一頓,竟被憑空而起的強風拉扯著後退兩步。
“羅河!你幹的什麼好事!”在這種時候陸淮生居然還有空去奚落羅河,“怎麼把獰鬼都招來了!”
布陣的羅河顯然也沒料到這情況,隻能飛速下手畫符,道:“我怎麼知道!我以為過了這麼多年斜月刀的影響應該減弱了才是啊!”
翟颺剛想叫他們別吵,杜晴卻猶豫著拍了拍他的肩,艱難道:“將、將軍,這些不會都是……”
他轉頭看去,瞳孔當即一縮。
隻見樹後地底逐漸顯現出數不勝數的冤魂小鬼來,有些麵貌極其駭人,吊著半邊下巴伸手要來抓人。
這數量,真就是百鬼夜行。
“羅、河!”陸淮生咬著後槽牙瞪了眼羅河,艱難騰出一隻手來向翟颺與杜晴的方向一指——隻見張牙舞爪朝著二人撲來的惡鬼被風吹推幾米,虛晃的身形險些被撕扯碎了。不過陸淮生也好不到哪去,一隻手壓根兒沒法拉住龐大的獰鬼,他連著被往前帶了三步才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