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杜晴就被留在了羅河那裏學怎麼控製四肢,而羅河也十分人道地給翟颺時間去考慮要不要取刀,有決定了就聯係自己。
翟颺看著他手裏的老年機,再看看他住的地方,有種詭異的違和感。
“你們不都該有那種……千裏傳音的本事嗎?”他掏出手機加聯係方式,不忘吐槽一句。羅河聳聳肩,道:“那種東西都是老祖宗才能學會的,咱這種半吊子搞不來。”
“呸。”陸淮生瞧著是滿肚子不爽,“說半吊子別帶我。”
羅河:“那你會嗎?”
陸淮生理直氣壯地道:“不會啊。”
翟颺:“……”
他覺著是時候走了,不然這倆人估計又要掐起來。
前一天夜裏下了場雨,空氣裏十二分的潮濕,陸淮生被翟颺逼著換下了一身招搖撞騙的道袍,不情不願地套了件灰色的衛衣出門。
至於頭發,他是說什麼也不肯剪,差點就要對著拿剪子的翟颺以死明誌——翟颺拗不過他,隻在心裏吐槽這人怎麼一把年紀了還和小孩兒一樣使那些撒潑打滾的伎倆。
恰好比此時,分明冷得吸鼻子,陸淮生還是不願意圍翟颺壓箱底的圍巾,隻是把頭發披下來塞進衣領裏,美其名曰天然禦寒。
好吧,他承認那條自家老媽寄過來的圍巾顏色是鮮豔了點——但總比陸淮生現在這樣暖和不少吧。
陸淮生縮縮脖子,跟在翟颺身後第三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真要去拿刀啊,那玩意太危險了,我有別的辦法……”
翟颺頭也沒回:“什麼辦法?自個兒跑去和宣帝決一死戰?”
陸淮生好像還正兒八經地想過這個法子的可行性,答道:“也不是沒可能。”
翟颺:“……”
他覺著一口涼風竄進了肺裏,扯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陸淮生這百年都是活誰肚子裏去了?!
“然後呢?”翟颺不由自主的地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一股沒來由的惡氣堵在喉頭。“就算你有那個能耐把宣帝打回陰曹地府,那之後呢?你再這麼不人不鬼地活上幾百年?哪天活膩歪了一刀抹了自己脖子去?”
他一口氣念叨了三四句,說完“一刀抹脖子”的時候兩個人明顯都頓了一下。
翟颺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身後的陸淮生沉默半刻,悶著聲音道:
“以後別說這種話了。”
翟颺知道他不舒服什麼,低低地“嗯”了一聲。
羅河給他們發的定位在一處森林公園裏,離得還挺偏,二人倒了三四趟車才趕著太陽擦地平線時到地方。
杜晴見著人後揮了揮手,看上去和人傀適應得不錯——一邊的羅河收起手機,衝著他們點點頭。
翟颺快走兩步上前問道:“你這麼出來沒事嗎?”
羅河道:“幾個時辰還是不成問題的,這麼大的事讓人傀來搞我還是不放心。”
說著,他從衣兜裏掏出塊羅盤來,指了下不遠處的林子裏,道:“在那個方向,跟我來。”
四個人前前後後地走進陰涼的林子裏,太陽正落山,來野餐跑步的人也逐漸稀少,直到他們走到深處時,已是人跡罕至。
翟颺打了個寒顫,心想自己也該把圍巾圍上了。
羅河收起羅盤,道:“就在這附近了,我要在這裏開個陣,可能……呃,要跑出點什麼東西來。”
杜晴愣了下,問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