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第133回 再上金山要夫婿(1 / 2)

當次日晨曦時分,白卯奴笑盈盈的為徐宣讚燒好了溫度適中的洗澡水,徐宣讚看著浴桶裏那清澈的、摻了花瓣的溫水時,不禁又開始恨自己的負心薄情了!

他呆呆立著、徑自出神:“我真不是人!”唇畔譫語呢喃,“娘子她對我這麼體貼、又這麼好。我怎能如此懷疑她!”頗為怨恨自己的狠狠搖了搖頭,解衣寬帶欲要沐浴時,修長素指又冷不丁的被鉻了一下。

隔著長衫內揣,徐宣讚甫地想到那是金山寺法海禪師臨別前贈於自己的菩提念珠。

他把這串七彩流光的菩提念珠掏了出來,放在眼前隻掃一眼便又搖頭不迭:“還什麼‘現形’……去你的吧!”邊說著話,衝那洞開的窗口抬手就是一扔。

見那菩提念珠被自己扔到了院子裏去,徐宣讚胸腔瞬時一個莫名的暢快,才欲褪下長衫沐浴一番,卻在這個同時,甫一聽到院裏窗根之下依稀有女子斷斷續續的**之聲。

聽著聲音好像,好像……是自家娘子的聲音?

念及此,徐宣讚錚地一個心急,忙重又穿好解了一半的外袍,衝著窗戶那邊先奔過去看看怎麼一回事兒。

不看還好,這一看……

徐宣讚誠然不知該如何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不止是驚詫、不止是懼怕……

那是哀傷、失落、還有可笑、還有一些別的什麼他說不出。做做弄弄,一刺一刺的,直讓他心底生疼。

那串菩提珠什麼時候扔不好!扔到哪裏去不好!便是如此巧合的,砸到了自小院另一端走來的白卯奴的身上。

徐宣讚親眼看到自己那貌美如花的傾國傾城的仙子般的娘子,就這麼在自己的眼前變作了一條巨大無比、周身泛光的大白蛇。

隻是須臾,這白蛇有些痛苦的扭動著碩大的身軀,複又見清光一閃,重變回白卯奴那熟悉的身姿、眉目……扶著一根枝繁葉茂的楊柳樹的虯幹,手撫心口、緩緩籲氣……

“縱使千萬疑慮,必然一息解惑。”

嗬,果然一息解惑!

什麼都明白了。什麼,什麼都明白了……

心念陡起,徐宣讚猛地想起法海說過的,“倘使你心甘情願,便可來這鎮江金山寺找貧僧。”

既然注定無果的姻緣,既然注定從一開始就要受到傷害的感情,那麼……何妨讓它早些歸結,各自安好!

徐宣讚引而不發,隻如往常那般出門行往前去保和堂的路上。其實轉了個彎步至碼頭,連日乘船逃到鎮江,上金山寺尋了法海住持。

他兜頭便拜,他道:“大師,誠如你所言,我娘子現形了……她又懷了我的孩子。人跟蛇怎麼能生孩子呢!求大師開解我,求大師,告訴我該如何化解……”

徐宣讚他到底是一個凡人,凡胎肉體,他具備著身為凡人的所有的、一切的特性。好的、壞的、善根、劣根……當然最主要的,因果劫數,命中欽定,沒誰可以逃脫。

法海隻是淺淺頷首:“萬事自有一個‘緣’字,隨緣而走、諸事莫憂。”旋即微歎,“茶不入禪,皆為俗事;禪不入心,皆為文字。隻望施主有朝一日,可以真正明白個中奧義,從而勘破、放下。而不是隻因懼怕、躲避、和不知該如何行事,故而隻想逃避。”又微頓頓,“這樣的逃避,不是真的勘破和放下。”他知道徐宣讚此時是心亂的,也知道是因了這心亂才掩蓋了關於情愛的思考,從而下意識的前往了金山寺的。

也不多話,吩咐小童安頓好徐宣讚,複步入禪房打坐入定,一切如舊。

白卯奴因察覺出了徐宣讚的不對勁,晨曦他出門時言說要與一同鄉共研藥膳,卯奴恐自己跟的緊了他多心,就沒有同去保和堂。

也真真是出乎那一抹心靈感應,白卯奴一整天都心神不寧、慌亂難平。原想著可能也是自己多心,待暮晚徐宣讚歸來就不會再有事情的。

誰知暮色四合、星月浮天,徐宣讚還是沒有回來。卯奴持著耐心又等一陣,那夜色暗的沉的愈發濃厚,徐宣讚依然不曾回來。

這下白卯奴一顆心可是委實發起了顫,喊了青青去保和堂共尋徐宣讚,自然是遍尋不見。

“官人他又去了哪裏……”卯奴皺眉垂瞼因急而聲腔哽咽。就在這時,又猛地一下想起自己晨曦的現形……那佛珠是從哪裏來的?為甚好生生的就砸在了自己的身上?這一切是不是都太巧太巧了!還有官人出門前的反應,不,是從端午之後就已經起了的微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