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在意我的死活嗎?”
時暮落笑的開朗,臉上似乎帶著陽光,嘴角上翹,彎起的弧度不多不少甜美中帶著一絲隻屬於她十六歲年華的天真。
若是在平時看到,絕對是一副令人心醉的天使般的麵容,但實際上,這個看似天使的時暮落,正舉著一把左輪手槍,抵在她自己的太陽穴上。
“你別衝動!”一向沉穩,似乎對一切都運籌帷幄的廖凡慌了,他不敢接近時暮落,生怕她突然扣下扳機。
“你這麼慌張幹什麼。”她輕笑著,聲似銀鈴,“我死了……不正好遂了你的願望?”
“你怎麼能這麼想!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先把槍方向。”廖凡一邊轉移她的注意力,一邊緩緩移動步子,向著她移動過去。
“別過來!”時暮落退後了幾步,槍口抵的更緊了,似乎是在威脅,“你從來都是這麼說的啊,你明明這麼恨我。”
說道這裏,她禁不住又笑了起來,歪著頭,睜著一雙大眼睛,長睫毛微微顫動,故作無辜於委屈的樣子的說道。
“你不會……不想承認這麼多年來你對我說過的這些話吧?你無時無刻不再說著你恨我,隻要我不聽你的話,你就會說要殺了我。”
她眼神裏閃著光,顯然是知道她自己在做什麼的,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廖凡語塞了,嘴裏有千萬句話,可偏偏就是說不出口,最後還是用他那該死的高高在上的語氣說了句,“時暮落,你病了,和我回家去。”
“不,是你病了。”她的聲音低沉了幾分,收起那副裝出來的楚楚可憐的樣子,眼神裏多了幾分複雜,勾起半邊嘴角,冷笑著繼續說道,“廖凡啊,從你對我心生憐憫的那一刻起,你以為你還能控製的住我嗎?你敢說現在不是被我控製了?”
她聲音像是在嘲笑眼前的人,她完全有自信,現在是她在掌控局麵,廖凡?他什麼都不敢做。
“你太自以為是了,你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你難道敢開槍!”廖凡沒有任何辦法隻能賭時暮落是在虛張聲勢而已。
“你那盲目自信的樣子可真讓人感覺可笑。”她輕哼了一聲,眼神中帶著決絕,一手撥動擊錘,緊接著扣下扳機。
“別!”廖凡絕望的大喊了出來,向前衝去,卻腿一軟跪在地上。
他的心髒幾乎停跳,眼淚已經湧出眼眶,他真的慌了,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倒在血泊中的時暮落。
真如她說的那樣,他病了,病的很很嚴重。
隻不過在這之前,沒有人告訴他他到底在做些什麼,他也無法認清現實。
而直到時暮落扣下扳機,他才意識到他已經無可救藥了。
但是。
槍聲並沒有響起。
隻是一聲清脆的——
“哢嚓。”
時暮落大笑起來,像是瘋了一般,留下廖凡呆滯在原地。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多麼滑稽!”她繼續笑著,愚弄這眼前的人,“呐,我撥擊錘的時候,你不會沒聽出來沒有子彈吧?不會吧?當初你可是還專門訓練過我呢。”
“你!”廖凡一時間啞口無言,他根本就沒考慮過沒有子彈的情況,也根本來不及去細聽子彈上膛的聲音,“沒想到我竟然被你擺了一道。”
“那你再來猜猜這次有沒有子彈啊。”時暮落半秒便收斂了笑容,輕輕走到跪伏在地的廖凡麵前,用同一把槍頂著他的腦袋,特意緩緩的撥下擊錘。
“你這麼想讓我死?”廖凡冷笑道,他一眼就能看出時暮落動作的破綻,以現在的距離他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直接奪槍,並殺了張狂的時暮落。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這麼做。
奪槍又怎樣?他根本下不了手殺了她。
“我每時每刻都想讓你死。”
“那你盡管動手好了,死在你手裏我也不虧。”他狂笑,他倒並不是在賭時暮落不敢開槍,他隻不過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做什麼了,他才是真正被控製的人,“不過奉勸你一句,殺了我之後你最好自己遠走高飛,別輕信莫林那家夥,否則你早晚還是要回來幹你不想幹的事。”
“我自己會選擇的,到時候出了問題我自己負責,你一個死人就不要擔心了。”
時暮落最後在看了眼眼前的人,心裏有些發堵,感覺一種莫名的悲傷。
這難道不是她做夢都在想的場景嗎?可為何現在又會猶豫呢……
“下地獄去吧……混蛋!”她閉上眼睛,緊緊咬著下唇,那扳機似有千斤重量,甚至讓她的手都在顫抖。
但最終她可還是扣響了扳機。
一瞬間,世界安靜下來,任何聲音都無法灌入她的耳朵,
她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似有些模糊,隻覺得是大片紅白色的粘稠液體灑在地上,一人倒在地上,表情看起來卻十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