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天起,兩個人的生命就被緊緊的聯係到了一起。
周裘一直把江餘川當作自己的好朋友,直到有一天,他發現自己想親吻江餘川,雖然他尚且還沒有光明正大的去做這件事情。在沒有確認江餘川的心思之前,周裘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三年前,他讀過了那本《破碎》,他知道江餘川把自己當作知己,卻也以為僅此而已。
第一次仔細觀察江餘川,周裘就知道了江餘川在被人欺負,或是說霸淩。所以他把座位挪到他身邊,陪他一起上下學,幾乎無時無刻不待在他的身邊—周裘一度認為自己有保護好江餘川。
等周裘看過結局之後,周裘才發覺在江餘川最痛苦的那段日子裏,他其實什麼都沒有做到,反而自己才是被保護的那個人。
所以還沒等簽售會結束,一股從記憶深處迸發而出的愧疚將他席卷,驅使著他離開了會場。思考,周裘拚命地思考,要做些什麼來補償,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站在了江餘川的家門口。
周裘沒有想到江餘川在聽過自己的一陣胡言亂語之後,居然險些表露自己的心意。
他有多想直接將他擁入懷中,告訴他我也是。
可惜周裘深信不疑的道理就是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
周裘還記得,那個時候他能感受到江餘川雙手的微微顫抖,再回過神來,人已經不在他的麵前,隻留下手心的熱度,和一點回蕩的聲響,周裘隻感覺自己的後背被陽光照得滾燙發熱。
等走出很遠,周裘回過頭去看向江餘川家的窗戶,陽光很刺眼,在落地窗上投射出幾道反光,眯起眼睛,好像隱約能看到人影。
這樣做有意義嗎?就這麼離開了愛的人?就這麼不給予他任何回應?
周裘總是這樣在問自己。他想要的從來不是回答,大概隻是安慰自己的理由。
花了小半年的時間,幾乎利用周圍的一切,周裘終於策劃好了這一切。
利用自己的工作,周裘順回家不少東西;利用自己的哥哥,周裘得到了一個不引人注目的新身份。
搬家,詐死,替換身份,一切都在按照計劃如約進行著。
除了江餘川,周裘沒想到江餘川這麼快就會回來了。
那天在橋上,周裘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不能再熟悉的背影,與之而來的,是久違的心動的聲音。
周裘的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回響,那個聲音告訴周裘不可以太靠近江餘川,不可以跟他搞好關係,況且還是用別人的身份。
但是江餘川就再一次實實在在地站在自己眼前,周裘沒辦法控製自己,這一年,他很想念他。
也許就是從那一天開始,周裘的計劃就出現了漏洞。
又是一天,天剛剛蒙蒙亮,周裘轉動了家門口的門鎖。
周裘整整一夜沒有入睡,有些煩躁地走進書房將手裏的東西扔在桌子上,也許是響動聲大了點,牆另一頭的人瞬間就醒了過來。
是熟悉的一下下的敲牆的聲音。
站在原處做了一會的心理鬥爭,周裘走近書櫃,把上麵的幾本書拿下來,隨後拉開了藏在書櫃背麵的一小扇窗口。
窗口的另一頭,居然還有一個小房間。
“你不是發過誓,說你不會殺人嗎?”裏麵的人看起來心情極其暴躁,一拳狠狠地砸在窗口旁邊,等那張臉完整的出現在小窗口上,居然是跟周裘長的一樣的臉。
“不是我。”周裘隻是平靜地回答。
周辭皺著眉毛,搖搖頭後退,十指在空氣中握了幾下之後擰成拳頭,說道:“你還要我怎麼信你。”
許是默認,周裘沒再解釋些什麼,隻是又將那個小窗口關上,任憑裏邊的敲擊聲有多響,隻是將剛剛拿下來的書一本本的放了回去。
計劃之外的第二個人是楊天南。周裘其實有點後悔自己交了楊天南太多東西,有點像自己挖坑往裏跳的感覺。
“這次的小李,好像是跟作案人見過麵。”麵前的小夥子正在跟自己興致勃勃地講著從犯人身上找到的線索。
“怎麼可能?”周裘相信自己足夠小心警惕。
楊天南立刻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娓娓道來,待提到犯罪側寫,他突然停住上下掃視了周裘一遍,說道:“哎,那個人跟周哥你的身材就有點像。”
周裘呼吸一滯,隨後用著玩笑的口吻轉移這個話題。
再後來在家裏小區,周裘其實遠遠的就看見了偷偷摸摸趴在灌木叢後邊的楊天南。
周裘也承認,在電梯裏的時候,他有那麼0.001秒的時間,真的動了殺心,但他又不真的是什麼冷血無情的怪物,怎麼可能亂下殺手。
不過周裘確實很佩服楊天南能獨自一人把案子調查到這個程度,楊天南也算是周裘頗為滿意的一個學生了。
計劃從來沒有變化快,整個事情進行到現在,已經沒有一件事還在計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