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試探就很快到了張輔麵前!
張輔實在無法理解兒子為什麼要去得罪太孫,當日自己在漢王府斬殺錦衣衛滅口,太孫緊接就攻滅紀綱,讓他感歎良久,沒想到兒子竟直接開罪太孫,並且還讓太孫如此在意,親自寫書暗示此事,這已然到了不能相容的地步!
張輔除了是個父親外,還是一名統兵將領,講究的是殺伐果斷。
當朱瞻基的意思明明白白擺在麵前時,張輔沒有猶豫,親自動手打斷了兒子張忠的腿!
這或許也一個機會!
從漢王黨跳到太子黨的這艘大船上更穩當!
兒子他有兩個!
除張忠外,還有一個庶出的長子張懋!
張輔之所以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對那位漢王兄弟越來越失望,監國本是一次難得的表現機會,這漢王竟然在接見大臣的時候,竟然舞刀弄劍,簡直把上書房當成了戰場。
皇帝冒著高齡親征,卻不更換太子,已然表明就是要太子朱高熾繼位,漢王朱高煦連最後的機會都不知道把握!
在這個背景下得罪太孫,簡直就是拿滿門性命開玩笑。
張輔不但親自動手打算兒子的腿,還讓人抬到太孫麵前。
張忠慘叫道:“爹!為什麼啊?”
張輔麵無表情看著兒子道:“你不該得罪太孫,爹會上奏皇帝,立你大哥為世子!”
張忠吐血道:“爹!我們不是漢王的人嗎?”
張輔聽了更加失望道:“你這句話就可以讓我們張家萬劫不複,都怪爹平日裏忙於軍務,疏忽了對你的管教……把他抬走吧。”
“爹!”
“兒子知道錯了!”
“爹!”
張忠躺在擔架上大哭大鬧,想要滾下來抱著張輔的大腿求饒,但是幾個家丁死死按住他,很快就抬出府去。
張懋走過來,行禮道:“爹,二弟他隻是年少輕狂,或許太孫並不是這個意思!”
張輔冷笑道:“你要是這樣想,我們張家就要絕後了!”
張懋麵色大變道:“爹,何出此言?”
張輔淡淡道:“你以後就跟著太孫吧,現在我手裏還掌握這兵權,能支撐這個家,但皇帝老了,太子多病,太孫英武不凡,你說我們張家要投靠誰?”
張懋行禮道:“請爹放心,孩兒一定不會讓您失望,隻是孩兒有一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張輔道:“說!”
張懋好奇道:“太子仁德謙讓,太孫也差不多哪裏去,爹何必如此緊張?”
張輔冷冷道:“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太孫殺了紀綱,紀綱是皇帝的走狗,但得罪了太孫,當晚就落個被滿門被攻滅,十族被誅殺的下場,這個教訓還要我們張府再重演一遍嗎?”
張懋打了個冷顫,還真是有仇不過夜,朝裏朝外都傳說紀綱是因為皇帝貼身太監揭發謀反而被誅,沒想到真正的原因是得罪太孫!
紀綱得罪了太孫被誅十族!
二弟也得罪了太孫!
這十族裏也包括自己!
張懋背後全是汗,雖然當今皇帝器重英國公府,不會允許太孫胡來,但太孫要登基了呢,誰還能庇護英國公府!
二弟不冤!
……
張忠府門外哀嚎!
於謙目瞪口呆,身為寒門子弟的他,實在無法理解大明勳貴的生存之道。
曆史上漢王朱高煦謀反,就是被張輔告發。
現在的朱瞻基對張輔的選擇也是心照不宣了!
漢王現在是監國,如果張輔去找漢王求情,朱高煦一定會迫不及待的赦免張忠,甚至委以重任。
但是張輔把兒子的腿打斷送來給自己看,那就說明他不想在漢王黨這棵樹上吊死,想跳槽到太子黨。
於謙感歎道:“想不到張忠也有今天。”
孫若微捂著耳朵,煩悶道:“都快被這個聲音煩死了,像殺豬一樣。”
朱瞻基吩咐道:“那就讓人抬走吧。”
徐濱左右看看,這裏也隻有他適合當這個‘下人’,到外麵走了一圈,讓英國公府家丁把人抬走,回來的時候若有所思,對朱瞻基提醒道:“剛才門外有幾名探子,應該是漢王的人,這幾天他們經常監視這裏,我曾跟蹤他們,看到他們進出漢王府。”
“無須在意!”
朱瞻基淡淡一笑,皇爺爺朱棣就要回宮了,迎接二叔朱高煦的絕對是一場疾風暴雨,當時怎麼把他忽悠到監國任上去的,現在就能怎麼把他踩下來。
孫若微提醒道:“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太子妃近日脾氣不太好。”
朱瞻基點了點頭,因為舅舅販馬被騙,將太子府賠了個底朝天,連娘陪嫁帶來的首飾都被當得一幹二淨。
朱瞻基拿出幾張銀票遞給孫若微道:“你把娘典當的首飾贖回來,不要驚動別人,晚飯前送過去。”
孫若微眨著眼接過銀票,這件事辦成了,太子妃對她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