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第22章(1 / 2)

他記得那天天很熱,炙熱的高溫烤著大地,街上熱氣四湧。

陽光底下她兩頰通紅獨自站在墨齋前,與之對麵是墨齋中的掌櫃和兩個夥計,幾人言語謾罵無禮讓她不要多管閑事。

雖勢單力薄還是個女子,但她絲毫無懼咄咄逼人店家,從身側一位花白了頭發的婦人手中拿出一疊紙,高聲向店家斥責。

罵其枉顧誠信,欺老人不識,不僅將次等夾連紙冒充上等棉連紙出售,且還專拿有瑕的夾連紙給老人。

那時的她雖衣著普通,可用從容不迫的語氣條理清晰的道出了店家欺詐的事情,有理有據容不得店家耍賴,店家被說的啞口無聲,見圍觀人多了起來,怕影響聲譽,最後不得已又重新給老人換回了棉連紙。

白日郎朗下,她因與人據理力爭鬢角的發都汗濕額間,一張飛霞若緋的麵上,明眸比烈陽還要耀眼,。

那是他們的初見。

趙觀南也沒想到不過第二日,他竟在新結交的兄長家再次見到了她。

光陰流轉,嘉蘭依舊開得熱烈,可他卻再也沒有見過那麼灑脫明媚的她了。

屋外最後一絲殘陽也隱匿了下去,侯府中的仆人們開始掛上錦燈,在夜色還沒完全罩下來的時候,趙觀南帶著長青從偏門出去了。

暗巷裏一輛天青色寶頂馬車靜靜等候著,待人上來後,馬車緩緩穿出小巷子,未走多遠就停在了一處離侯府隻隔了一條街的茶樓外。

上了二樓的雅間,趙觀南見到那個匆忙讓自己出府的人,倒也不急著問他這麼晚了還找自己是何事,坐過去就自顧的倒茶喝,反正這人也隻有用得上他的時候,才會得空來尋他。

坐在邊上的俞秉文褐色袍角上沾了好些灰,濃眉下眼中帶著幾條紅血絲,眼下烏青的顏色都快和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色差不多了,也不知又是熬了幾宿。

趙觀南一坐下,俞秉就文目光來回打量著他,想著他這身手想來應該可以從那些人手中逃脫的吧,事情宜早不宜遲,稍加斟酌他直接開口問好友:“你這兩日得閑嗎?”

“偷雞摸狗的事我可不會再去做了。”趙觀南瞥了他一眼,作勢起身就要走嚇他。

誰讓這人上次因懷疑嫌犯將重要證物喂到自家的養的小豬崽子肚子裏去了,竟然誆騙他,半夜讓他潛進嫌犯家去偷豬,害的他大半夜的差點被兵馬司的人當成小偷給抓了。

要不是當時他抱著豬崽子逃得飛快,隻怕第二日京中就要傳遍穆北侯府世子有偷豬怪癖,他的一世英明險些毀於一旦。

“這次不用偷豬幫我去一處民宅尋件東西出來即可。”見他要走,俞秉文著急忙慌拉住他解釋道。

趙觀南就勢坐下,慢悠悠問他:“什麼東西?”

“這事說來話長,我暫時也不確定具體是何物。”俞秉文輕歎息,帶些為難的對他說。

這回趙觀南是真想走了,這人難道是百忙之中特地抽空來耍自己的不成。

接收到好友不滿的眼神,俞秉文先是向門口處瞅了一眼,又把鼓凳朝趙觀南挪近些,低聲開口說清原委,“還記得你上回給我送來的那個男人不?”

正在喝茶的趙觀南一口茶水突然嗆著喉嚨裏,差點沒噴挨得近的俞秉文一臉。

“咳咳咳···”

咳了好一會兒,他蹙眉拿起桌上的棉帕擦去衣物上的茶水,嫌棄的看向好友,“你說話別那麼帶歧義好不好,什麼叫我給你送男人!”

俞秉文淡然的用指腹隨意抹去臉上被濺到的茶水,未覺話有不妥,繼續道:“長街上月初發現一無頭案,一年前死者被殺害後,被人砍下頭顱拋屍荒院廢井。”

“你抓住的那個男人,名為葛良方,正是那件案子的凶手。”

之前俞秉文通過頸部骨上的傷痕大致確定了砍頭的凶器,而在去死者家中探訪更是進一步坐實了懷疑。

死者蔣三是名木匠,家中刀鑿斧工具頗多,但在那些舊亂的鐵器中,一把斧頭的手柄顏色卻與其他的大不相同,雖然刀背上與之前其他的同樣生了鐵鏽,但刀刃上並無多少缺口,且手柄雖同樣帶灰,但並不似其他的器具木頭上因常年使用包了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