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罷,未等對麵之人回應,唐瑾便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拿起一旁的小勺,從身前的小鍋中盛出一些熱水,滴在了微微有些凍住的墨中,接著默默的磨起了墨,從頭到尾眼皮都沒抬一下。
能被唐瑾如此稱呼和對待,整個王府中估計也就一人能有此殊榮,這來人自然便是最不受待見的柳氏。柳氏知道自己不受唐瑾待見,這般反應也算正常,她倒也不惱,或者說早就習慣了。
不僅不快著些離開,反而默默的坐到了唐瑾的身前,拿起一旁的酒壺給自己到了上了一杯,隻是待看到杯中那乳白色的液體和聞到四溢的奶香時,頗有些尷尬了起來。
“瑾兒倒是好雅興,雪中煮奶,飲奶作詩,當真是世間少有,若是被那些書生知道了怕是少不了要好一番說道。”柳氏看似誇獎實則暗中嘲笑唐瑾惺惺作態,明明是個半大的孩子,還學那些文人雅士煮酒作詩,隻是如今酒沒有,詩未成,當真是可笑。
唐瑾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微微一笑,拱了拱手道:“二娘說笑了,瑾兒尚且年幼,他人飲酒,乃是因為心有鬱結,不得已以烈酒抒發,烈酒入喉,鬱結之情奔湧而出,方可成傳世之作;瑾兒以奶為酒,隻是為了體驗一番其中雅樂,並無它意,至於作詩……瑾兒隻是閑來無聊在此塗鴉而已,哪裏有作詩才能。”
一番話,看似解釋實則嘲諷。唐瑾的意思簡單來說就是,什麼樣的人才喝酒呢?心裏不痛快的,我不喝酒是因為老子心裏很痛快,沒有煩心事。你攢動我喝酒,是因為你心裏有不痛快,可是什麼樣的人會不痛快呢?反正像我這樣的年輕人沒有,隻有那些上了年級的才有。另外在提醒一句,我不是寫詩,隻不過是玩玩,哪裏惺惺作態?倒是你,一來到便覺得我惺惺作態,有道是“心中有佛,看萬物皆為佛。心中有屎,看萬物皆是屎。”至於什麼意思……還用多說嗎?
反擊了柳氏,捎帶著罵對方年紀大和惺惺作態,唐瑾這一擊可謂殺人誅心,一時間直把柳氏氣的麵色鐵青,畢竟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對於一個在意美貌的女人來說,被說年齡大那是莫大的侮辱。
唐瑾看著對方鐵青的臉色,冷笑一聲,暗道:“跟我鬥?論罵街咱是祖宗,上輩子好歹也是擁有能一個人迎戰上百鍵盤俠的存在,你的段位還低點。”
心中這般想著,手中墨也已磨好,提筆著紙,方才畫了多次都沒能畫好的圖案一氣嗬成,接著放下毛筆,輕輕拿起那張宣紙,在爐火上稍稍一烤,待其幹透,整齊的疊起放入懷中,衝著柳氏拱手道:“瑾兒還有要是要找幹爹商議,便不陪二娘了,這奶和爐子二娘先且用著,完事後叫下人送還即可,瑾兒告退。”
說完,扭頭便走,隻是在其轉身的那一刻,嘴角上一抹果然如此的笑容一閃而過,瞬間便恢複正常默默的向內院走去。
隻留下柳氏愣在原地,待確定唐瑾徹底走後,突的撿起地上的紙團,將其展開,待翻看了數個之後,臉上陰晴不定,雙眼猛地看向唐瑾離開的方向,眼中殺意湧現!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