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禦廚做的?也是,都說真正的美味在民間,這倒也沒錯。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的就是這一口吃食維持一天的體力,日積月累下來,自然會有一些獨特的秘方,這做出來的吃的,自不是那些困在深宮裏的禦廚能比的。”唐瑾一邊不停的吃著粥,一邊點頭評論道。
唐鈺微微一愣,失笑著搖了搖頭,“你這小子,喝個夠還能扯出來高談闊論,怎麼?剛讓朕撤了幾十個大臣,這是打算讓我再把禦廚換了?”
“我哪有啊皇叔。再說了,您還真當那群老骨頭會真的請辭啊?他們那群老家夥就靠自己這個官位來庇佑後人,安度晚年呢,哪裏舍得辭?我敢保證,您下午一份請辭的奏折都收不到,哪怕有那也是那幾個年輕的愣頭青禦史,這種噴子,辭了又有什麼損失?”唐瑾冤枉道。
唐鈺聞言並未多說什麼,隻是放下粥碗,直勾勾的盯著唐瑾,對此,唐瑾如同沒有看見一般,隻顧低頭喝粥,甚至喝完了一碗還毫不客氣地又給自己盛了一碗。
“你小子,
就不怕朕降罪於你?”見自己盯了半天,唐瑾也不為所動,唐鈺忍不住開口道。
唐瑾聞言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整個人絲毫沒有初建唐鈺那時的緊張,甚至……還有些放肆。
“您要降罪,我無話可說,畢竟這天下您最大。但是您降罪與我,您這名聲可就臭了,我幫了您這麼大一個忙,您還降罪與我,這叫什麼?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不管那個,反正意思差不多。”
唐鈺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慍色,一拍桌子道:“你小子今天倒是放肆!初來京城的時候跟朕說話大氣都不敢出,現在敢調侃朕了?”
唐瑾微微一愣,接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放下手裏的粥碗道:“四叔,當初剛來我還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皇帝,但是現在我大概了解了,那自然要放鬆的多了?”
“哦?那你說說,朕是個什麼樣的皇帝?”唐鈺頗感興趣道。
“一心為民,卻又有心無力。”唐瑾直言不諱。
唐鈺不禁眼瞳一縮,雖然唐瑾這個總結並不全麵,但無疑說到了重點。唐鈺他卻是是想要為天下做些事情的,畢竟對於他來說,自己這個皇帝並不是憑本事得到的,某種意義上算是唐鐸讓給的他,在很多年長些的官員和百姓心中,更適合這個位置的不是他而是唐鐸。
向來不服輸的唐鈺自然想要證明自己,一心想要在自己執政這些年裏做出些成就來,不求實現王朝中興,但求能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然而心有餘卻力不足,每當他想要整頓吏治、改革朝政的時候,總會有一群大臣跳出來或威脅或詭辯,最後迫使他打消或者改變主意。唐鈺知道他們這是怕改革朝政會損害到自己的利益,同時對於這些趴在朝廷身上吸血的蟲子他也萬分厭惡,但他沒辦法,這些人都是朝中老臣,為了彰顯仁德總要照顧一下,況且他們所擔任都是極為重要的職務,若是得罪了豈不是於國不利?
然而今天,經過唐瑾的一番點播,唐鈺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誤區,想到自己這些年的妥協就感到一陣好笑。堂堂皇帝,竟然被一群大臣鉗製,他還不是亡國之主,手裏也有大把的兵權,為什麼要怕這些老東西?就像唐瑾說的,一群特殊點的家奴,他們沒了有的是人頂上來,普天之下那個人不想做官?找一群有幹勁腦子還靈活的年輕人,不必這些占著茅坑不拉屎的老東西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