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給視界儀拉了個二十倍焦距,院內情形頓時清晰不少。就見一個池塘邊上,一棟碩大的涼亭,亭子三麵都蓋著厚實的簾子,亭內放了好多撩光火盆,地上鋪滿了毛毯,水池邊上還燃了一籠火堆。在中間位置上,一個塗脂抹粉的瘦小人物,半光著上身,就披了件皮毛大氅,斜坐在一張白色動物皮毛上。在這人的後麵,圍著若幹個隻穿著褻衣的女子,有的媚眼陪笑,有的渾身哆嗦,有的表情恐慌。
這瘦小人物就是山陽侯,在東寧時見過,長相猥瑣,說話娘裏娘氣的,舉手投足讓人覺得惡心!此刻大戰在即,山陽軍死傷那麼多,這個混蛋卻在這裏荒淫腐朽,李延心裏暗罵了一會後,繼續認真觀察起來。
山陽侯的正前方,好像還有些什麼,但是被布簾遮擋了,什麼都看不見。李延拉近焦距後,在那眾女人間挨個搜索了一遍,確認沒有姚蓮兒的身影,便把目光投向池塘另一邊的院外。
那兩個校尉帶著十來個兵甲,朝山陽侯的院子附近躡手躡腳地摸索著靠近,但他們實際的方向卻並不是山陽侯所在的池塘,而是與池塘有段距離的一個雜院,雜院有一道小門,進去後,左手有棟小閣樓。
李延又拉近了幾個倍數的焦距,就見那個閣樓前,有幾個眯睡的士兵蜷縮在牆角火盆處。
平陽軍的兩個校尉摸索到這個院子,用短刀挑開門插,一眾進得院內,走到那些個士兵跟前,一刀一個,看得李延心裏一顫,暗罵道:“媽的,這幾個混蛋,為了下半身一時爽快,竟然就這麼毫無來由地殺人!”
那些個平陽軍殺了守衛的士兵後,用刀挑開閣樓廂房的門,李延打眼看去,裏麵竟然關了好多女子。
那兩個校尉見到女子,高興不已,身邊那些個下屬也搓著雙手顫著肩膀。
透過視界儀,李延看到屋內約莫十來個女子,有的看上去頂多十一二歲,也都穿得極為單薄,寒夜加一群如狼似虎的兵匪,那些女子個個渾身發抖,抽泣不已。
李延看得極為憤怒,回頭望望屋內,見有一個長形箱子,裏麵放了一堆弩梭,便拿了三支,放到弩機箭匣卡巢內,將前弓星矢對準了那兩個校尉。
廂房前,校尉轉身對屬下說著什麼,另一個校尉則進到屋內,抓起一個半大女孩就在臉上胡亂親著,接著那群土匪一般的人也都湧進了屋內。
李延有些幹著急!這群人在屋內,自己弩機操作基本屬於菜鳥一級,若是稍有閃失,傷了那些女子可不行,不如朝著院子胡亂射一下,若是能嚇跑他們最好了,當下就將弩機往下壓了一點,朝著那廂房院子連發三弩。
透過視界儀,就見三支弩梭朝著那院子飛去,一支才飛到一半就掉水池了,一支連院牆都沒有過便撞到假山上,還有一支射向,也正在這時,打屋內走出來個校尉,手中還拖著一個女子發髻,女子躺在地上掙紮著,這支弩梭,不偏不倚紮入校尉胸口!
那院子登時亂作一團,那些個兵甲見上官被弩梭射死,趕緊拔刀左右環視,有的還要占隻手提著褲子。
李延有些懊惱,本是嚇唬人,怎的就直接殺了一個,根本沒有瞄著,卻這麼巧合,這校尉得多衰。也不急再多想,擔心這些惡兵怒而亂來,便從飄窗縱身跳下,踩著樹冠、假山、湖中涼亭,瞬間來到廂房前,拿下視界儀,拔出短刀,心裏算計著,若這些賊匪不跑,就狠狠地揍他們一頓便是!
那些個兵甲,見有人衝來,趕緊拿起火把圍了過來。校尉舉著火把在李延麵前晃了幾下後,臉色驟變,結巴地說道:“李……李……李明光,李軍……侯!”
李延見對方識得自己,便惡狠狠地嚇唬道:“聽著,在我沒有下定決心殺你們之前,趕緊滾!”
校尉身子一顫,伸手提了提褲子後,望了望李延,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經冰涼的夥伴,鼻子哼了聲,趕緊向門外跑去,那些個部屬見上官跑了,也都緊緊地跟在後麵……
李延從地上撿起一個火把,走進廂房,用火把挨個女子照了一下,確認姚蓮兒不在這裏,便對那些惶恐不已的女子說道:“你們不要怕,我可以救你們出去,不過我還要先找人,你們暫時在這裏待著,我一會再過來。”說完將火把交給就近的一位女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便朝院子深處走去。
走到一處假山前,見此山正對那著山陽侯所在的涼亭,就跳了上去,帶上視界儀拉點焦距後開始觀察!
站在這裏,終於看清楚先前在飄窗無法觀察到的那塊。就見那塊地方也有幾個女子,依舊衣物穿得極少,有的女子身上還明顯有被鞭撻的血印。
而在最裏麵的立柱上,有個木棍與涼亭立柱綁在一起構成個十字,一位女子隻穿了褻衣,雙臂被綁在十字兩端,渾身布滿了血條印,嘴角流著血,眼睛緊閉著不知死活,胸前還橫掛著一把粉色的弓……她,正是姚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