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瞥見過,但從未想過那會和她有關。
“說不定他隻是路過呢。”
何田笑著點頭,“即便是路過,我覺得也足夠了。
“當時我隻是試探性地提出請求,無論他做不做,我都無法左右,而且他本來可以拒絕,可是他沒有。”
說完,兩人都沉默下來。
何夢川感覺心裏有什麼東西在悄悄破土,那是一種暖意融融的存在。
兩天後,商陽三中迎來開學,何夢川這次沒接到在開學典禮上發言的通知,她樂得自在。
初二的學習按部就班,何夢川依然經常在課堂上睡著,可是賀蕭似乎已經改掉了這個習慣。
她去辦公室找陳老師的時候,無意間聽廖老師說起,賀蕭現在竟然開始聽課,而且還認真地做起了筆記。
何夢川心裏生出欣慰之感,也期待著賀蕭能一直保持下去。
兩個月後,在年級組織的月度考試中,賀蕭的綜合成績排名從倒數,一躍而上竄到年級居中的位置。除了語文,各科成績都過了平均線。
何夢川很替他高興,可也為他不夠看的語文成績煩躁,明明假期裏複習也預習了,沒道理考成這樣。
“你語文成績怎麼回事?”她在電話裏問。
賀蕭混不在意,“我沒寫作文。”
何夢川:“……為什麼不寫?”
“字太多,累,而且哪有什麼好寫的?也太無聊了。”
何夢川克製地吸了口氣,“你中考的時候也不打算寫作文?高考也不寫?”
賀蕭“嘖”一聲,“這不還早嗎?我到時候再寫。”
“到時候就晚了。”何夢川感覺自己簡直操碎了心,“平時不練習不積累,你會永遠語言貧乏,還指望到時候文思泉湧?”
也不知怎麼回事,每次她聲調嚴厲,賀蕭心裏就會咯噔一下,秒慫,“……我這不是不會寫嗎?”
何夢川歎了口氣,“所以你打算知難而退?”
賀蕭沒什麼底氣,“……沒有。”
“那從現在開始練起來,每周的作文好好起草,晚上拍給我瞧瞧。”何夢川提要求。
“啊”
“啊什麼啊?”
“我寫的可能是……狗屁不通。”
何夢川一愣,噗嗤笑出聲,“這是誰給你的評價?”
賀蕭很鬱悶,“老廖說的。”
何夢川不敢忤逆老廖的權威,隻說,“下次我看看你作文。”
隔天就是五班的作文課,賀蕭薅著頭發苦思冥想,生搬硬湊出一篇500字的作文。也沒等放學,一下作文課就給何夢川送了過去。
何夢川正低頭看書,聽到門口賀蕭用懶散拖腔的聲音喊她的名字,抬頭便對上一雙與那聲調極其相襯的眼神。
“我來交作業。”賀蕭說。
周遭原本閑聊的聲音仿佛突然按下靜音鍵,所有人都朝她看過來。
何夢川有些窘迫,快步走到門口扯著賀蕭的胳膊走到一邊,女孩臉頰微紅,聲音怪怒卻壓得極低,“你幹嘛?”
“我來送作文,你不是要看?”賀蕭把本子遞出去。
“送個本子需要那麼高調?回去拍個照不就行了?”
“回去我怕忘了。”
何夢川使勁剜了他一眼,接過本子往教室走。
何夢川剛坐下,米小格就轉過來問,“賀蕭找你交什麼作業?”
何夢川平淡地搪塞,“作文。”
米小格仍然疑惑,可看到何夢川一副淡淡的樣子便閉了嘴。
李茹茵卻又來插話,“你和賀蕭關係還挺好的。”
何夢川心裏顫悠悠動了一下,神情卻仍顯淡定,她沒答李茹茵的話,這在李茹茵看來卻等同於默認。
“沒想到你和賀蕭也能玩到一起去,他看上去挺不學無術的。”
這話聽的人窩火,何夢川抬眼朝李茹茵投去冷冷一瞥。
“賀蕭這次月考成績跟你差不了多少,所以你也屬於這一類?”
李茹茵當即變了臉色,嘴唇扯動幾下。
李茹茵的好朋友,一個叫錢倩的女生幫腔,“茹茵又沒說你,你幹嘛這麼說她?”
何夢川懶得理她,低頭繼續看書。
錢倩臉色微變,“成績好點至於這麼眼高於頂嗎?”
李茹茵咬唇拽著她的手臂,委屈兮兮地說,“別說了。”
“幹嘛不說??”
何夢川被她吵得煩躁,掀起眼簾看她一眼,嗤笑道,“我確實眼高於頂,不過不針對成績好壞,隻針對品行高低。”女孩清冷的聲音字字清晰,“那些喜歡在背後嘰嘰咕咕,虛偽無聊的人,我是看不入眼。”
李茹茵臉騰地變紅,“你什麼意思?”
何夢川實在懶得多費口舌,“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你可真夠累的。”
李茹茵習慣性咬唇,“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剛才就是、就是想提醒你,賀蕭看上去不好惹……”
這話何夢川一聽就上頭,“你沒發現我也不好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