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日記和作文,賀蕭漸漸不再那麼浮躁,寫出來的東西也逐漸脫離了流水賬,開始言之有物。
考慮到隱私,一段時間後,何夢川提出不再看他的日記,但希望他能堅持寫下去,然而賀蕭習慣了,照樣每天發。
何夢川隻得跟他重新約定,隻把每周的作文發給她看就好,日記就算了。
賀蕭卻說,“你不看的話,我怕我沒法堅持寫下去。”
何夢川很無奈,“你又不是給我寫的。”
賀蕭嘴上不說,可心裏卻想,我可不就是給你寫的。
賀蕭的堅持可以說是史無前例,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轉眼又到深秋,一場秋雨過後,氣溫驟降。
而賀蕭的成績卻穩步上升,月考年級排名已經提到中上的位置。
反麵典型突然發奮圖強成了的勵誌典型,擱哪個班主任遇上都會偷著樂,老廖對賀蕭的態度來了個大逆轉,常常對他露出欣慰的笑容。
再看班裏一直穩趴年級末尾的卞東城,便更加不順眼,每次批評還總拿賀蕭當引子。
“你天天跟賀蕭在一起,怎麼不跟他學學?看看人家是怎麼突飛猛進的。”
卞東城對此特別義憤填膺。
說好一起當學渣,你卻突然起飛了。
挺長一段時間卞東城都不適應,有時候上著課想跟賀蕭分享搞笑段子,賀蕭看都不看一眼,趁他做題的時候小聲給他念,他也完全不受影響,穩如泰山。
當真是鐵了心要當學霸。
卞東城說服自己接受事實、適應現狀,雖然在學習上不能繼續抱團取暖,但學習之外還是要做兄弟的。
心態平穩後,卞東城把自己的心路曆程講給賀蕭聽,把賀蕭酸得夠嗆。
“你能別那麼矯情嗎?”
卞東城齜牙,“還是不是兄弟?”
賀蕭:“……”
卞東城湊過來神秘地說,“是兄弟的話今天下午校本課跟哥們兒組隊打遊戲去。”
賀蕭懶得理他。
卞東城繼續攛掇,“去吧去吧,校本課有啥好上的,考試又不考。”
賀蕭被他煩得不行,“到時候再說。”
卞東城替他決定,“就這麼說定了!”
校本課每周一次,是走班上課,排在周三下午最後一節。簡單來說就是根據興趣臨時組班,由專門的老師過來給上課。
當時報校本課的時候,賀蕭剛好請假,第二天回來時想報的籃球已經滿額,老廖沒跟他商量,根據人數空缺直接把他安排進了聲樂班。
本就不是自己樂意報的,他又天生五音不全,所以賀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從來沒正經上過。
這會兒校本課前,卞東城又湊到賀蕭跟前,低聲問道,“走不走?”
此時賀蕭剛好做完一套數學題,心情大好,心想放鬆一下也是可以的,便收好書本起身,邊往外走邊說,“走吧。”
卞東城笑得跟過年似的,巴巴跟了出去。
可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平平順順一段時間後,生活總會讓你跌個跟頭。
許久沒登上通報榜的賀蕭……跌了。
誰也沒提前告訴他,校本課今天暫停,改由班主任看著上自習……
賀蕭和卞東城前腳剛走,老廖後腳就來宣布了這個通知。
底下學生哀嚎一片,老廖眼一瞪,立馬安靜下來。
上課鈴響,自習課開始。
沒一會兒老廖就發現教室裏少了倆人,他目光逡巡一圈,揚聲問,“賀蕭和卞東城呢!?”
大家紛紛搖頭,沒人知道他倆去了哪裏。
老廖剛要發飆,教務主任推門進來,身後跟著的正是他要找的人。
“巡課巡著倆學生,我一看這小子不是賀蕭嗎?”教務主任背著手恨鐵不成鋼地說,“一個成績剛有起色又要故態複萌,一個天天在這兒混日子!”
卞東城知道後麵那一句是在說他,低著頭對號入座。
賀蕭卻站得筆直,隻把目光低垂著。
這形象落在教務主任眼裏就是不服,教務主任踱到他麵前,“怎麼賀蕭?我說錯了?”
賀蕭沒抬眼,“沒有。”
教務主任感覺自己一拳打在彈簧上,把自己給氣夠嗆,“等著通報吧!”他撂下這句話就走了。
於是第二天,賀蕭和卞東城因逃課“榮登”通報欄。
這次之後,賀蕭好像被重新打開了作亂因子,隔三差五地被通報,有時是因為翹課,有時是因為翻牆。
老廖憂心忡忡,把他揪到辦公室做思想工作。
賀蕭卻理直氣壯地說,“我成績不會下來的,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