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敲門,須臾過後一個身材微胖的男人打開門,何田之前見過,是沈秀婷的老公,他招呼兩人進門,說沈秀婷在打電話。
正說著,沈秀婷握著手機迎過來,對何田母女笑道,“你們先坐,我下去接一下苑師兄。”
何田點頭,領著何夢川坐到沙發上,沈秀婷老公隨即端來兩杯水。
母女倆連聲道謝。
沒一會兒,外麵傳來腳步聲和交談聲,緊接著門被打開,沈秀婷的聲音先飄了進來。
“我剛才都沒認出來你,這都多少年沒見了,你變化也太大了。”
沈秀婷身子側轉,“快進來。”
何田握著何夢川的手起身,兩人同時看向門口。
一個戴著眼鏡,頭發斑白的男人走進門,目光在屋內環視,最終落在何田母女身上,他稍稍一愣,轉而輕笑道,“你們……”
何田也覺得驚詫,隻覺得這世界實在太小了。
眼前這位沈秀婷的師兄,正是在他們小區北門沿街開診所的男人。
“苑醫生,”何田笑道,“真沒想到秀婷說的人是您。”
苑醫生笑道,“是很巧。”
沈秀婷左看看,又看看,瞠目結舌,“原來你們熟啊?”
兩人都笑了笑。
其實算不上熟,頂多就認識。
他們住在同一個小區,苑醫生的診所又剛好開在小區門口,且口碑極佳,所以何家誰若有個頭疼腦熱的,多半會在那裏拿藥或者輸液。
何夢川也見過苑醫生,而且印象很深。
去年有一次何田發燒,在他的診所連續輸液三天,何夢川有時會陪著去。印象裏這位苑大夫說話特別溫柔,對何田似乎更溫柔,何夢川還為此產生了一些幻想,可又覺得這苑醫生雖然看上斯文清雋,可頭發花白有點顯老,實在是配不上何田。
何夢川陷在自己的感慨和思索中,苑醫生已經朝她看過來,目光閃過一絲惋惜,語氣卻極柔和,“你想谘詢的患者,就是這個女孩子?”
何田身形一頓,扶著何夢川的肩膀輕輕往前推半步,“是,您之前也見過,不知還有沒有印象。”
何夢川回神,微微揚唇笑道,“苑叔叔好,我叫何夢川。”
苑醫生點了點頭,目光溫和地看著何夢川,又問,“最近一次的檢查記錄帶了嗎?”
何田趕緊將手提袋中的材料取出,遞過去,“這是上次檢查的結果。”
苑醫生打開看了看,又抬眼打量何夢川,隨後問道,“做過幾次手術?”
何田回答,“出生兩個月做過一次姑息手術,後來還做過幾次糾治手術,最近的一次手術是10歲。”
苑醫生默了默,直言,“這麼多年,你對孩子的病情應該很了解,北都應該也沒少去吧?”
何田苦笑著點頭,“是。”
“這孩子現在的狀態還不錯,保持下去,或許以後的技術會有好辦法。”
何田又問,“那心髒移植呢?”
苑醫生笑了笑,“法洛四聯症一般是不需要進行心髒移植的,除非危及生命。”
何田沉默,良久,慨然笑道,“那就繼續保持希望吧。”
苑醫生垂手看著她,間隔須臾,“你記下我的手機號,可以隨時聯係。”
何田一愣,隨即拿出手機。
苑醫生報出一串數字,何田點擊輸入進去,輸姓名的時候,苑醫生說,“單名一個持字,堅持的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