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入行動的目標不宜太大,此行我們都沒有騎馬。根據柳姨的地圖來看,此處據點位於關中以北,距京城不過七百餘裏,應該也是對方在我朝設立的最大據點了。這群家夥也真是不怕死,居然敢在天子腳下搞一處據點,這膽兒可夠肥的。根據密情司的可靠情報,每日在這處據點出入的人流量有上千人,不光是他們自身的成員,還有不少不明真相的百姓混雜其中,看樣子就是想讓朝廷方麵投鼠忌器,不好有太大的動作。
這幫狡猾的家夥,若是不能揪出其幕後黑手,這種禍害百姓的地方還會繼續增加,永遠清理不完。算算距離,這一處據點離七俠鎮約有近一千四百餘裏,即使晝夜不停全速趕路恐怕也要三天三夜才能到達。更重要的是娟兒和索文昌都不會輕功,娟兒倒還好,總不能架著那個死胖子飛來飛去的吧?沒辦法,大家隻能單憑腳力趕往目的地,算算時間恐怕也會晚幾日了。
我不禁有些著急,本想著這兩天就能抵達,卻不想忘了這茬。潛伏最重要的不光是演技,還有能影響劇情走向的種種因素。試想若是你家的孩子夜不歸宿,最後跟你說是在隔壁住了一夜,有幾個當家長的會相信?所以無論如何我還是希望能早日抵達,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焦躁,一路上大家都十分照顧我的情緒。未免節外生枝,我們也是晝伏夜出,一路上也算歡樂。
整整六天過去了,我們終於隱隱見看見了據點的所在地——大猛山。此處最著名的地方就是一出人工開鑿的隧道,據說當年是為了打通京城和北境各地的商道而開鑿的,曆時七年有餘,前後投入百萬人力才終於建成了這處人工天險,不管方便了商隊的交通,一旦有敵來犯還能成為絕佳的狩獵場所,可謂是造福萬世的大工程了。
正因為此處人來人往,每日都有數不清的商隊和旅人經過,又占據天險,對方才敢在這裏設置據點。朝廷的初衷是造福百姓,卻不想引來這群豺狼盤踞,一時間也很是頭疼。可惜作為建造者,最是清楚強攻此地的凶險,故而才遲遲不敢行動,生怕遭到不必要的損失。
鄰近山腳,我們一行五人便分頭行動了。根據柳姨的指示,她會在附近的鎮子幫我們弄到一處房子落腳,淩鳳他們自然是要去那裏與朝廷方麵的人接頭的。至於日後的聯係手段我們也已經商議妥當,就等正式實施的時候再看看有沒有什麼漏洞了。
接著,我和淩朝換上了事先準備好的衣服。需要造假的傷疤早已準備妥當,為求逼真,我們沒有化妝,而是真的在身上劃了不少口子。淩朝這小子是夠狠的,對著心口附近捅了一刀,差點傷及心脈,驚出眾人一身冷汗。我心中不服,也差點砍斷了自己一條胳膊,刀口深可見骨,又引得大家一陣驚呼。
有袪傷散相助,如今我們的傷口看上去已經恰如結痂多日的狀態了。不過考慮到逃亡之人勢必不會有什麼優質的醫療環境,我們還是在上麵做了不少手腳,比如不時在上麵撒些塵土。或者故意劃破一小塊傷口吸引蚊蟲來咬,造成傷口流膿等,看得索文昌日日反胃,那眼神明顯是想知道——自殘是不是真的很有快感。
除此之外,我們也已經好幾日沒有洗過澡了,就連準備換上的衣服都用特殊方法處理過,一打開包裹臭不可聞,弄得我們狠狠吐了一番才強忍著不適套在了身上。
根據得到的情報,據點的位置在半山腰,算是一處天險,常人難以抵達。但在組織內部卻有一個方法,若是自己人想要上山,隻需在山腳下的一處客棧報上名號表明身份,客棧老板自會想辦法讓上麵的人接應。
我和淩朝的第一站就是這處客棧,說是客棧,可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客人。等我們到達的時候隻有寥寥幾個客人在用餐,那樣子一看就是過往的旅客,雖然對我們的一身打扮有些好奇,不過也都沒有過問,隻有幾個人對我們身上散發出來的異味不適地皺了皺眉。
根據以往的情況來看,這些底層殺手們大都是自幼開始培養的,從小沒有接觸文字的機會,每日就專注於武技的練習,等到了可以參與正式行動的年齡就會被割去舌頭,從此成為任人擺布的可悲傀儡。因此,我們沒辦法用文字表明身份,正打算比劃兩下叫老板出來見麵,不想那夥計一看到我們就慌忙迎了上來,拉著我們去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