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景色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美好,一條人工開鑿出來的簡易山道,基本上不可能讓兩人並肩而行。除了峭壁,接下來就是這條小路了嗎?看來對方為了開辟出這一處據點還真是花了大功夫的嗎。
幾個黑衣人先行,白衣男子隨後,然後是我和淩朝,後麵還跟著幾個,一長串人像螞蟻一樣在陡峭的山壁上蠕動,行進速度極慢。倒不是我們有多害怕,有輕功傍身,即使掉下去也問題不大。不過這些黑衣人們顯然輕功不高,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小心翼翼的。
倒是那白衣男人表現不俗,從始至終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腳下不亂,負手而行,似乎是對自己的平衡感很有自信。我開始暗自慶幸,雖然之前沒有遇到過,不過說不定這家夥就是罕見的高手,單憑這一套步法就能看出此人應該造詣不低,若是動起手來恐怕勝負難料…
穿過長長的山道,我們總算來到一處較為平坦的地方。隊伍沒有歇腳,又繼續朝著高處攀爬。不過這次倒是沒有那麼危險了,有人用石頭鋪出了上山的路,隻是需要費點體力罷了。不知道是不是這陣子假扮傷員入戲太深,沒走多久我就真的感到一陣疲憊,腳下也有些打顫了。白衣男人見狀趕緊讓人過來扶了我一把,否則我說不定真得一個跟頭滾下山去。
對哦,我們現在是傷員啊,哪有身受重傷又沒吃什麼東西的人還有如此充沛的體力的?想到此,我心安理得地將全身重量都放在了來扶我的黑衣人身上,雖然有些難受,不過起碼不用自己往上爬了不是?
淩朝不知道是學我還是真的也累了,反正很快就有人也上前扶住了他,一行人步調緩慢地朝山上走去,足足過了近小半個時辰才終於看到前方隘口的影子。
走近一瞧,這裏的隘口可比黑風寨臨時弄出來的那個正規多了,一丈有餘的高大木柵,前麵還堆著幾塊大石頭,想要從正麵突破幾乎是不可能的。木柵上有幾個孔,看樣子應該是射擊孔。除此之外,兩旁的石壁上也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孔洞,這群家夥怕不是要把這半山腰都給挖空了吧?
隘口的執勤人員打開大門放我們進去了,背後的景象更是驚人,光這處入口內部就安排了不下兩百人把守,各種守城器械更是應有盡有,小到火槍、弓弩,大到石木、床弩,甚至連火炮都有五門,雖然口徑不大,可要守住這狹窄的山道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這樣的配置,裝備一直正規軍都綽綽有餘了,朝廷的神機營兩百人的小隊都不一定有這麼豪華的裝備後勤。不光如此,在這裏守備的是清一色的高級戰鬥員,即使沒有這些器械他們也是能結成有效陣型以一當十的存在。
誇張,忒誇張了,我感慨著這處據點的造型,任由黑衣人半拖著我往裏麵走。一路上,裝備精良的高級戰鬥員隨處可見,可到目前為止我連一個低級戰鬥員的影子都沒見著。有些奇怪地看向淩朝,他也顯然很是不解,衝著我微微搖了搖頭。
又走了一陣,我總算見到像樣的房子了,雖然隻是草草搭建起來的木屋,但多少也算是感受到了生活的氣息。山地環境複雜,這些房子也沒有規範的布置,雜亂無章地擺在山上各處,若是個強迫症患者看了非得發瘋不可。
然而這裏居然還不是我們的目的地,隊伍繼續前行,穿過重重機關障礙,我頓時為自己捏了一把汗。這群家夥居然連自己住的地方都擺滿了陷阱,真不怕自己晚上起夜的時候丟了小命啊?好在我們已經取得了白衣男人的信任,否則若是他還要試探,讓我們先過,鬼知道那些陷阱機關被放在了什麼地方?
總算來到了目的地,卻是這大山中難得的一處佳境,依山傍水,左有樹林,右有瀑布,環境清幽,人煙稀少。看樣子這裏應該就是領導層居住的地方了,一般戰鬥人員怕是沒有資格進來的。麵前,幾棟高大的建築映入眼簾,明顯是精心設計建造的,起碼不像外麵的房子那般簡陋,與這青山綠水相得益彰,煞是精妙。
外麵,一個赤裸上身的男人正在鍛煉,隻見他雙手各執一刀,刀刃已經深深刺進兩塊大小相似的巨石中。男人像拿烤串一樣抬起巨石,紮穩馬步,雙臂平舉,呼吸平穩且緩慢,明顯是內力深厚之人。
“哼,有辱斯文。”白衣男人很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徑自就要往裏麵走。不想那人卻不打算放過他,轉過頭來打趣道:“呦,這不是咱們這兒最有素質的奇爺嗎?怎麼見了自家兄弟也不打聲招呼?莫不是還在為前兩日比武的事情記恨我?哎呀,這可真是,不好意思啦!”男人猖狂地嘲笑道,被稱為奇爺的白衣男人頓時臉色一變,有些憤恨地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