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默默觀察著這半吊子的上流酒會,我後背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回頭一看,索文昌已經換上一身小二打扮,正站在我背後裝模作樣地切肉呢。
好機會,剛才他走得急,我還沒來得及把山上的地形圖給他,如今正是時候。偷偷碰了碰淩朝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作掩護,然後瞧瞧後退兩步,從懷中掏出被封好的地圖夾在指縫,大概估算了一下方向就雙指發力,正落在他的肉案子上。
不動聲色地把地圖收好,索文昌朝著我點點頭,然後就接著切肉去了。我也站會原位,繼續觀察著麵前的眾人。和諧的酒會持續了整整一下午,天色都有些擦黑了眾人才意猶未盡地各自離去。這些身份尊貴的年輕人們普遍都鮮少有出門交友的機會,如今在這裏能碰上誌同道合的同齡人也很是不易,短短一頓酒就互相交心的比比皆是,在門口一一惜別的亦不在少數,就連之前火藥味十足的杜三小姐和羅公子都互相點了點頭,一笑泯恩仇。
作為最大功臣的莊幕和眾人一一拜別,這才招呼我們抬著珊瑚上車啟程,又收獲了一波道賀,笑得他都合不攏嘴。三人做好,我繼續負責趕車,淩朝則變成了珊瑚的專門護衛,小心翼翼的扶著,生怕碰壞了一角。
有些微醺的莊幕斜躺在車上,優哉遊哉地哼著小曲,絲毫沒有察覺到即將到來的襲擊。另一邊,我和淩朝則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四周,對方可是專為皇家做事的頂尖組織,其手段之毒辣天下聞名,莊幕不怕,可不代表我倆也能保住小命啊,做臥底,難呐…
行至半路,夜幕已漸漸降臨,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火折子點著了火把,勉強還能看清周圍的道路。如果沒記錯的話這裏應該是一片曠野,四周沒有村莊,白天的時候倒是人來人往,可一入夜就半個人影都看不到了。周圍沒什麼屏障,理論上來說應該不是個埋伏的好地方,可以那群人的本事,長途奔襲應該不是問題,如果是我的話,這裏也確實是個伏擊的好地方。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正當我暗自分析地形的時候,空氣中突然出現一絲異樣的波動。我下意識一偏頭,一支長箭就從我耳邊呼嘯而過,差點射中後麵的莊幕。
“我靠?!”莊幕驚呼一聲,立刻翻身下了車,寂靜的夜色下聽不到半點動靜,三個人瞬間站在一起結成陣勢,時刻準備防禦對方的偷襲。
可惜對方的殺意是實打實的,剛才那一箭可能是試探,在確定我們就是目標之後一陣箭雨瞬間傾瀉而來。莊幕不慌不忙,一個箭步竄到我們麵前,雙手畫圓開始運氣,那架勢倒有點像太極拳。這還是我第一次見這小子出手,立刻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的動作。
很快,一股灼人的氣浪就在他身前形成,很是隨意地雙手一推,一個看不見外形的氣球立刻飛了出去,然後“砰”的一聲在半空中炸開,把密集的箭雨瞬間吹散,掉了一地。
好可怕的力量,如果我所想不錯,此人的功法也是借物發力,隻不過比起別人,他的掛脈之物實在太過尋常,卻也因此而顯得可怕,那就是我們身邊隨處可見的空氣。
想想郭家的驚濤掌和楚廣淵的碎岩拳,雖然看上去威力無窮,可實際上還是需要相應的媒介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實力。換句話說,如果在沙漠中使驚濤掌,或在水麵上用碎岩拳,在失去掛脈之物的情況下威力都會大打折扣,實在難以造成最大程度的殺傷。
可莊幕的功法卻不同,在這個世上最稀鬆平常的東西就是空氣,之前我也想過如何才能製造出一片沒有空氣的區域,可由於試驗設備不足最終以失敗告終。也就是說,隻要他還在這個星球上,那到處都可以成為他發揮實力的戰場,甚至根本用不到什麼器物加以輔助,隻要有一雙手就行了。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恐怖的勢力,這個莊幕究竟是從哪兒來的?我心下駭然,同時暗暗擔心起淩鳳的安危來。別說是幾十個西廠高手,就是來一支軍隊在麵對這等恐怖的功法時都可能束手無策,畢竟對方的攻擊不知道會從何而來,己方的所有手段也難以造成殺傷,這架還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