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柳長青咳嗽了兩聲打破了僵局,隨即緩緩說道:“少俠之言未免太過殘忍,生而為人,如此輕視旁人的生命,未免也太不合適了吧?”
這兩個老狐狸,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還想說服我。不耐煩地抽出腰間鋼刀,我信步走到他麵前,不等他說話,我便自上而下揮出一刀。柳長青畢竟是練過的,遇到襲擊第一反應就想到了抵擋。可畢竟閱曆有限,這麼大歲數了也沒經曆過幾次大場麵,居然直接用胳膊擋在了下巴處,隨機應變能力簡直無限逼近於零。
可惜這一次我並沒有嚇唬他的意思,這柳家人就是一群滾刀肉,傷不在自己身上就永遠感覺不到痛。隻一刀,一道寒光閃過,他的右手就與胳膊完全分離,一股血箭霎時從斷臂處射出,濺了附近幾人滿臉滿身。
幾人都是一陣驚愕,隨即便不約而同地大叫起來。我彎下身子將地上的斷手拿了起來,靖江市抓瀕死的八爪魚,這會兒還會不時抽搐兩下。拿過火把照在這隻手上,好讓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我淡淡道:“若還不閉嘴,下一個,就剁你們的爪子!”
現場瞬間陷入一片死寂,就連失去右手的柳長青都強忍著劇痛不敢出聲。這一刀過後,我相信柳家人是再也不敢耍什麼心機了。想來為什麼世人皆言“君子動口不動手”,隻怕最先提出這句話的人完全是因為打不過人家,才弄了這麼一出以自保的吧?(雖然我現在說這句話確實早了好幾百年,不過還是湊合能用的嗎,阿Q桑,謝謝啦!)
換言之,在絕對的暴力麵前,任何辯駁和道理都是無用的。當今天下大國林立,為何都必須製定律法管束民眾?無非就是怕過度的暴力滋生出嚴重的後果罷了。這一次我算是學到了,對於將語言作為無恥的修飾品的敗類,還是最直接簡單的暴力來得方便些。
柳長嵩異常憤怒地指著我:“你…你!”可惜他“你”了半天也沒憋出來下一個字,我自然知道這兄弟倆自幼親近,是豪門大族中難得的兄友弟恭的表率。可惜這兩個沒有一個是心思好的,否則也不至於惹來這場禍患不是?
嗯,對,就是這樣!我一麵幫自己的暴行找著脫身的理由,一麵轉過身去走回椅子落座。話說這趙家的冶煉技術還真是了得,我手中的隻是一把普通的軍刀,比起官刀自然是要上乘些,卻也不至於如此鋒利吧?方才我倒是也留了些手,並沒怎麼用力,居然就這麼輕易地將一個習武多年之人的手給斬下來了,須知我朝的軍需用品、武器裝備等基本上全都出自趙家之手,單這份質量倒是也值回不少銀子了。
將柳長青的斷手隨意一丟,我打了個哈欠道:“這一份兒是因為他廢話太多給的懲罰,可不算在那說好的四十四份兒裏。柳家主,我隻再給你們一碗酒的時間,若是還沒有個決斷,那就休怪我們兄弟血洗柳家滿門了!”
見識了我的凶殘手段,柳長嵩就是有再大的火氣也不敢隨便發作了,匆匆檢查了一下弟弟的傷口,他憤怒地瞪了我一眼,我也隻優哉遊哉地小口喝著酒,毫無懼意地直視著他的眼睛。可說實話,此刻我心裏已經有些開始發慌了,畢竟外麵的人多是被我們給打暈的,折騰了這麼長時間,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已經醒過來了,還是要速戰速決的好。
對視片刻,柳長嵩終於徹底沒了脾氣,雖然心有不甘,卻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道:“罷了,左右是我柳家橫當遭此劫難。方才你所說的價碼可還作數?”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順嘴答道:“自然作數!”不過隨即就後悔了,這老小子,不會是要…
果然,柳長嵩緩緩起身,仿佛蒼老了幾十歲,顫顫巍巍地險些站立不住。不過好歹也算是成功站直了身子,長歎一聲道:“若少俠隻為求財,那便隨老夫來吧。”說著,他便自顧自地往門外走去。
我有些驚愕地回頭與幾個兄弟對視一眼,皆從他們眼中看到了不解和疑惑。罷了,索性他現在也翻不出什麼風浪了,我便囑咐他們幾個繼續守著這裏,自己則拿著火把跟著柳長嵩出門去了。
這老家夥不知道是真熬不住了還是故意拖延,走一步晃兩步的緩慢移動著。我卻在這檔口動了惻隱之心,左右也不曾催促他一聲。
好在他也算是心如死灰了,並沒有再鬧出什麼幺蛾子,隻是一路沉默著將我帶到了後院,裏麵橫七豎八地擺放著不少箱子,輕輕一嗅,我便判斷這裏麵裝的估計都是些家什細軟,倒不是多麼值錢的東西,主要是我實在沒聞到銀子和銀票的味道,看來還需要向瓔珞姐多多學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