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越還在糾結,呂捕頭已經“不耐煩”地催促道:“怎麼?想一處安置證人的地方就這麼難嗎?淩越,你莫不是在京城待的時日太久了,連最基本的判斷都做不出來了嗎?”
被他這麼一催,淩越一個晃神,脫口而出道:“邱大人,邱大人家也許能…”可是他沒說完,倒不是有人打斷他,而是他自己及時止住了話頭。這個蠢貨,真不知道究竟被呂捕頭施了什麼法術,隻需隨便一個動作一句話就能讓他神魂顛倒、語無倫次。
雖然他及時反應過來了,邱府就是千好萬好,可偏大伯母是絕不能關進邱府的。無奈話已出口,想往回收自然是不可能了。
呂捕頭演技全開,先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倒是真敢說,堂堂尚書大人的府邸,你也敢隨便用來安置別人,膽子還真不小啊!”
淩越麵上一喜,剛以為呂捕頭會直接pass掉他的意見,不想這位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話鋒一轉道:“不過說起來,這遍京城似乎還真沒幾個靠譜的地方了。按理來說是應該安置在我們六扇門駐防營或者四大神捕中某人的家裏的。可若是如此做了就是認定了寧六小姐有重大嫌疑,若是傳揚出去怕對她名聲有損,便是我們肯,想必寧家也不會同意吧?”
“罷了,既然也想不出什麼好去處,索性就安排在邱大人府上吧。有邱公子在,聽說前一陣邱大人還帶回來一位高手,之前負責保護柳家的。有這二位看管,想必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呂捕頭十分認真地說道,看著我們的眼神中卻難得透出一絲狡黠。
邱離陌立刻上前道:“請呂大人放心,晚輩定當盡心竭力,絕不讓寧六小姐出任何差錯!”是啊,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大伯母,這不就是不出差錯嗎?
趁此機會,我繼續說道:“呂總捕明鑒,除了寧六小姐之外還有她身邊的女子,與她情況相似,也應當仔細看關起來,倒不如安置在一處,也方便統一安排。”
呂捕頭點點頭道:“嗯,就如此安排吧。”可淩越自然是一萬個不肯,忙不迭地跳出來嚷道:“不不不!萬萬不可啊呂大人!這母女二人皆是武藝高強之輩,若是一個不防很有可能就此走脫!依屬下之見,當分開看管,既然寧六小姐已經定了安置在邱大人府上,那這小丫頭不如就安置在屬下那裏。屬下府上的守備力量您是清楚的,保證不讓她輕易走脫了!”
這話說得十分討厭,因為單純從理論上來說他說的沒錯,即便是呂捕頭估計也不好意思駁他的話了。不過還好我們這裏還有個暴脾氣的大伯,雖然平日裏這麼做不太好,可眼下卻正是讓他發揮的好時機。這不,都用不著我說什麼他就已經站了出來,用近乎咆哮的聲音吼道:“讓額閨女去你家住著?你做夢!”
大伯內力何其深厚,這一聲巨吼過後整間屋子都晃了一陣。淩越的心中終於出現了一絲恐懼,也不知是不是童年陰影再次發作,還是自知自己不是對手,總之是沒膽子多說一句了,摸摸地朝呂捕頭身後挪了兩步。
身為在場級別最高之人,呂捕頭多少還是要維護部門尊嚴的,冷聲道:“佟大俠莫非是要仗著武藝高強妨礙我等辦案麼?本官知曉你護女心切,可凡事都是有理有據的,若是不能遵守這一點,那還是請您出去乖乖等結果好了,免得攪擾了這還算融洽的商談氣氛。”
呂捕頭一出手…不對,是一開口果真不凡,幾句話就把大伯堵得啞口無言。雖說彼此之間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可呂捕頭畢竟自幼在姑姑她們身邊長大,對這位佟二伯毫無印象,就連青橙姐都沒見過他幾次,何談交情?更重要的是,當下淩越可以一言不發任由他鬧去,可回過頭若是將此事稟告上官,治大伯一個妨礙公務、侮辱官差之罪,便是邱離陌背上這罪名都得進去蹲幾天,更何況他了?隻要下了獄他就算徹底落在淩越手上了,還不是任人擺布?六扇門的專用監房可是比刑部大牢還要恐怖的地方,若是進去了,鬼知道大伯會有什麼下場?
我眼神示意讓大伯莫再爭辯,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大伯自然也明白呂捕頭這是在保他,索性氣鼓鼓地把頭一扭,拉過凝兒護在自己身邊,一副死活不會撒手的樣子,倒還挺可愛。
眼見眾人都消停了,呂捕頭歎了口氣道:“罷了,就將她們母女都安置在邱大人府上吧,到時候我會讓聆風和景寒過去幫忙,左右這陣子也是沒什麼大事發生,就讓他們辛苦一下吧。倒是你…”說著,呂捕頭回頭看向淩越:“這陣子是越發沒規矩了,我看你也閑的發慌,今年的冬訓就交由你負責吧。不過若是再讓我發現你濫用私刑體罰下屬,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用毫無感情的聲音威脅了淩越一番,可憐的男人根本不敢反抗,乖乖地拱手領了命令。說起來這冬訓和夏訓的事情我還是知道的,對於入門未滿三年的隊士,除了部分特別拔尖的都要強製參加。作為一年中最為嚴苛的兩次訓練,帶隊的基本上都是四大神捕之一,今年的夏訓就是沈綏負責的。隻是還有一點,那就是因為訓練手段過去殘暴,其間有不少隊員都會抱怨或者不滿,和上官的衝突也是常事。為了安撫雙方,刑部每年都會撥調不少銀兩給六扇門參與兩訓的官差作為獎勵,倒是個撈油水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