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熟悉的場景,我不覺深深吸了一口氣,竟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地來到狹長的隘口,原本用來封堵攻擊的路障和各種武器都已經被撤走或拆掉了,如今剩下的隻是一條略顯狹窄的通道罷了。不過為防萬一,我後來還是將幾塊巨石搬了過來堵住了路口,當然,用的是廖罡訓練時剩下的石頭。眼下的我力量或許還不及他,可推總是能推得動的吧?
輕車熟路地帶著韓老頭繞過重重陷阱,我們先回到了之前我和淩朝住過的房間,將一些沒帶走的日用品都拿了出來。隨後我又去後頭的廚房看了一圈,官兵們似乎還沒來得及搬空這裏,倒是剩下了不少食物,起碼夠我們撐上兩三個月的了,畢竟再久的話就都該放壞了…
韓老頭十分興奮地看著眼前的大堆食物,眼神中透著渴望,我知道他估計已經決定將實驗室就放在這裏了,提早一步拽著他的衣領離開了廚房。
實驗室的位置我已有考量,就是大伯母的那間房間了。之前大伯母也告訴過我,大伯當初偷偷在屋裏弄了個密室,平時沒事的時候就住在裏頭,以防被馬赫魯們發現。
韓老頭還是無法確保實驗的成功率,哪怕是為了他的人身安全,我覺得也有必要在密室中進行實驗。左右他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將調配好的毒素注入我體內,然後隻要默默等待就可以了,因此他也沒必要非得時時刻刻呆在我身邊。
房間裏,那柄虎頭燦金大刀已經被大伯偷偷帶走了,剩下的多是些換洗的衣物和少量日用品。不過話說回來,之前大伯買回來的正山茶王還有剩餘,就放在床頭的櫃子裏,倒是讓我們撿了個便宜。
韓老頭的一雙眼睛色眯眯地打量著房間,被我賞了一個爆栗:“別想了,這個房間你絕對不能住,這可是我大伯母住過的房間,你上外頭找別的屋睡去!”
韓老頭不滿地砸了咂嘴道:“不就是個多少年沒見過的伯母嗎?至於這麼護著麼你?你小子以後絕對是一守財奴,小氣,忒小氣了!”
我嗬嗬一笑道:“您老怕是誤會了些什麼吧?為何要說以後,打從生下來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守財奴啊!”
韓老頭被我說的沒了脾氣,垂頭喪氣地跑出去另尋住處了。當然,凝兒當初住的那間在她離開時就好好上了鎖,韓老頭自然進不去。
最後他還是選了羅晉陽住的那間,那家夥是個十分嚴謹的,房間裏總是一塵不染,東西的擺放也十分到位,是個適合居住的地方。
簡單收拾了一下,韓老頭突然用嚴肅的眼神看著我。我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道:“先吃點兒東西吧,就算是要死,也得讓我吃頓最後的晚…”
我的話沒能說完,韓老頭枯瘦的手就已經捂住了我的嘴:“小兔崽子,少胡說八道了,老頭子我可是發過誓的,無論如何都要讓你活著和大夥兒團聚,你小子想砸了老夫的招牌,還早了幾百年呢!”
說著,他揚手拍了拍我的額頭:“別愣著了,趕緊給老頭子我弄吃的去,小心我拿針戳你啊!”我有些呆愣地看了看他,隨即釋然一笑,起身出門去了。有人罩著的感覺,真好…
我不擅長烹飪,卻也並非啥都不會,至少烤肉做的不錯,龍門鏢局第一特助培訓過的手法又豈是外頭的廚子可以比擬的?這一頓飯吃的很是暢快,韓老頭開心得像個孩子,一手麵餅一手肉串吃得滿嘴流油,直呼過癮。廚房旁邊的酒窖裏還存著不少好酒,我和韓老頭一人一壇,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場,直到月已過半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依舊保持了日上三竿才起床的優良傳統,卻見韓老頭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一手抱著酒壇一手握著木簽,時不時地嘟囔兩句“喝,來接著喝!”也不知道他到底酒醒了沒。
出門洗了把臉,燒了些開水漱口,準備早飯,我將一切都準備妥當,一腳踢開房門嚷道:“老頭子,撒冷兒的起床了,當心一不留神睡死過去了啊!”
事實上在我踹門的時候他就已經被巨大的響動給驚醒了,可我就是想故意損他幾句,這種感覺還挺有意思的,隻要看他吃癟我就會覺得心情十分舒暢,甚至不由得想高歌一曲。
韓老頭沒好氣地將手中的酒壇丟了過來罵道:“你這混小子,是不是非得每天都損我兩句才開心啊?”
我微微偏頭避開攻擊,好笑地點了點頭道:“恭喜你,答對了!”
韓老頭罵罵咧咧地起身出去洗漱了,我將早飯放在桌上,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胸口。想來這才重獲新生沒多久,新一輪的考驗就來到眼前。若是讓鏢局的大夥兒知道了,我娘八成又會覺得是因為晚讓我走了一年才變成這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