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一種情況…”朱信摸了摸下巴,隨即有些疑惑地看著我:“陸公子此話何意啊?”
我我輕笑著回道:“實不相瞞,今日我與那鄭統領在茶樓商談的時候,他手下的一名副統領帶了幾個精壯軍士來茶樓找過他。他似乎有意隱瞞些什麼,讓身邊的副統領帶著人出門去說話了。不過也沒走遠,就在雅間門外小聲商量了幾句。”
“陸某不不才,聽力一直是我的強項。當時我眼見有機可乘,即便凝神聽了兩句,卻聽得外頭說了幾句什麼搬運火藥,什麼藏在庫房之類的。當時陸某就想啊,這巡防營的主要工作其實就是抓捕一些小賊小盜,維護一下京城街道治安之類的,按理來說根本用不著火器啊!而且我朝有明文規定,私藏火藥、硝石等物都是重罪,他們弄得如此隱秘,會不會…”
聽了我的話,朱信兩眼都快興奮得噴出火來了,“噌”地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上前緊緊握住我的手問道:“陸公子所言,可是真的?”
我裝作不滿地撇撇嘴道:“我與正軒兄一見如故,情同手足,朱大人莫不是覺得我陸某人會是那種坑害摯友親人的無恥之徒嗎?”
“沒沒沒!陸公子言重了,言重啦!隻是…這隔牆有耳尚有憑證,你身處室內,又怎能將外頭的人所說的話聽得如此清楚呢?”說著話,他的眼睛還不斷暗示性地向後瞟著。我明白他的意思,雖然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讓在場的眾人都相信我是他們這頭的,可滋事重大,有些話自然不好胡說,他手底下的人也不都是傻子,總有那麼一兩個精明的會懷疑我所說之事的真實性,自然需要拿出些事實來讓眾人信服啦。
我笑著說道:“如若諸位不信,不妨當場一試!”
一名漢子問道:“公子想如何試啊?”
“自然是請人站在門口低聲耳語兩句,看陸某究竟能不能聽到所說的內容嘍!”我自信滿滿地答道。
幾個男人明顯都不信,我話音剛落就有一個漢子走出來說道:“既如此,那便由我和朱大人來試一試公子,公子可敢一試?”
“哈哈哈…”我朗聲笑著說道:“諸位個個修為不淺,應該也看得出來,陸某如今已入武師之境,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些信心的,自然無有不敢了!”
聞言,那漢子眯著眼睛打量了我一番,隨即便走到朱信身邊小聲說了兩句,朱信朝我偷偷比劃了兩個手勢,便跟著那漢子出門去了。
二人也未走遠,就在廳外兩三步遠的地方,與我相隔不過十步,隨即互相低聲耳語了些什麼。我凝神定智,默默聽著二人的對話,隨即說道:“二位若是說完了就請回來吧,且看我聽到的東西是不是二位方才所說的,嗯?”
二人隨即回到廳上,朱信還在悄摸地向我比劃手勢,我淡淡一笑,微微頜首,讓他安心看我表演,隨即說道:“方才二位大人…可是在說正軒兄傷勢之事?”
朱信和那漢子皆是一愣,朱信或許是裝的,可那漢子卻是著實被驚著了,卻還是有些不服輸地問道:“公子這話可能是猜測出來的,若能複述一二,我才肯信!”
我笑著點頭道:“這位大人方才先問朱大人道:‘好在軒公子的脊椎沒有再受重創,要不還是得找之前幫他看診的那位大夫過來,朱大哥您這下手也未免太重了些!’我說的,可對?”
聽完這話,那漢子是徹底服了,向我一拱手道:“是馬軍小瞧了公子的本事,方才所言確實一字不差,我服了,公子真神人也!”
聽他都承認了我的本事,餘下的眾人這才放下心來,立刻圍攏上來問道:“那公子以為,這計之三該如何實施呢?”
我回道:“諸位莫要心急,此事雖然緊急,卻也不急於一時。依我之見,單憑隻言片語就想定鄭壽私藏軍火之罪怕有些困難,所以我覺得應該趁今晚先派人前去巡防營駐地探查一番。根據陸某聽到的情報,那批火藥應該是藏在了他們的庫房裏。衛所庫房素來是重地,守衛森嚴,想要探查清楚定然有些困難。可無論如何,今晚都必須得出一個結果,否則難保明日他們就會將東西轉移,到時候查無可查,咱們可就白白失去了這一大好良機啊!”
聞言,眾人紛紛小聲議論起來,基本上都很讚同我的觀點。可問題是這衛所庫房確實不是尋常人進得去的地方,兵馬司和巡防營如今又勢同水火,定然無法明著搜查別人的庫房,所以目下之計也就隻有派三五身手了得之人悄悄潛入,暗中查探,否則此事必定難成。
朱信當即點兵,選了幾個信得過的屬下今夜潛入巡防營搜查證據,切莫打草驚蛇,一切等有了定論以後再說。
幾個被選中的屬下立刻領命走了,餘下的眾人知道在這兒幹著急也沒什麼用,便也紛紛告辭,一時間廳上隻剩下了我和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