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熟悉的戰友們,已經有些癲狂的陳校尉高聲叫道:“鄭統領為人方正,賞罰分明,還有一顆上進之心。隻有跟著這樣的上官我們才能有出路,有未來!老子已經過夠了就連出去喝頓酒都要紅著臉跟掌櫃的賒賬的日子了,從今日起,我正式加入巡防營!我勸你們也認清現實,早早投降,日後說不定還能…”
“陳校尉,弄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鄭壽冷冷地說了一句,“你的話是不是太多了些?”
陳校尉這才驚覺自己似乎搶了主角的風頭,誠惶誠恐地低著頭退了下去。不過我在一旁感受得真切,於他而言這樣的選擇就是最好的。即使在這裏被人終日嘲笑,也好過在兵馬司做一個兩袖清風的巡城校尉。
斥責了陳校尉一句,鄭壽隨即看著麵前的幾個黑衣人冷聲道:“不好意思,像這樣的廢物我手底下並不需要太多。而且看樣子…你們幾個也不可能像他一樣忠心耿耿地為我辦事。罷了,左右你們今天是走不脫了,可惜啊,若是你們能像他和宋士坤一樣早早認清現實,想來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宋…老宋他也…不,這不可能!”一名黑衣人有些歇斯底裏地慘叫著。宋士坤似乎是朱信身邊最得信任的一位兄弟了,二人打小一起長大,幾十年風風雨雨都是一起走過來的,就連媳婦兒娶得都是一家的姑娘,算是親上加親了。
關鍵這位如今可是兵馬司的二把手,一應官方事務和人員調動幾乎都必須經過他的手,可以說他才是真正掌控著兵馬司的人物,在眾兄弟中威望極高。
似乎是懶得向他們解釋些什麼,鄭壽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一旁虎視眈眈的眾兵卒們頓時湧了上去,手中的鋼刀閃著陣陣寒光,朝著包圍圈中滿是絕望的黑衣人們砍去。
千鈞一發之際,我和邱離陌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他隨即將從懷中掏出來的東西往前方一拋,小小的圓球在接觸到地麵的瞬間炸開,動靜極大,伴隨著陣陣濃煙,要不是我早有準備,此刻隻怕也得被震得頭暈眼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被突襲的巡防營眾人皆被巨大的爆炸聲震得東倒西歪,一個個捂著腦袋顛顛倒倒地在原地徘徊著。就連鄭壽都吃了一驚,慌忙開始調動內力恢複自己的五感。
趁此機會,我們二人飛速上前,拉著被濃煙包圍的黑衣人們就往營外跑。好在他們所處的位置離柵欄不遠,我和邱離陌為了省事,幹脆將他們一個一個直接丟了出去,然後才翻身出了大營。
人剛落地,就聽鄭壽憤怒的咆哮聲傳來:“巡防營的都給我退開!祝千總,此事萬不能被他們傳出去,有勞您了!”
祝千總的聲音中也透著憤怒:“你這個白癡,怎麼什麼話都敢往外說?我可告訴你,若是毀了大人的計劃,你小子絕對是第一個人頭落地的!”隨即他便開始下令:“眾軍士聽令,射擊!”
“砰砰砰”的射擊聲頓時響起,我們原本所在的地方揚起了陣陣塵土,子彈深深地射入地麵,還有些散彈飛濺出來,好在都被木柵欄給擋了下來。
幾個黑衣人逐漸緩過來了勁兒,滿是感激地對我們致謝。可如今哪還有時間跟他們矯情?我一麵催促著幾人快跑,一麵拉著邱離陌重新回到了方才藏身的地方。因為我心中隱隱的有些預感,總覺得今晚的精彩內容還沒爆料完,再等等說不定還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驚喜。
煙霧漸漸散去,巡防營的兵士們立刻開始四處搜查黑衣人們的位置。可惜人家早已跑出去一兩裏地了,自然是什麼都沒找著。
將營中的小半人手都派出去追蹤,鄭壽的表情從焦急變得安穩,到最後更是出現了一絲狡詐。祝千總走到他身邊道:“你小子行啊,啊?真是個狐狸頭胎轉世的,這招可真夠損的,利用那個姓陸的小子讓他們來找把柄,然後引出你在兵馬司安插的人手,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讓朱信不得不懷疑那宋士坤的忠誠度,雖然不能一下子把他們給扳倒了,卻也能在所有人心中埋下疙瘩,妙計,真是妙計啊!”
鄭壽笑著拱了拱手:“千總大人謬讚了,下官這點兒本事在您和隋大人這兒可是根本不夠看呐!我不過是收買了朱信手底下的幾個人,到時候隻要他們從旁攛掇,一定能讓這對兒好兄弟之間生出嫌隙,咱們隻需坐收漁翁之利,豈不美哉?”
祝千總大笑道:“得了吧你,你小子這下子可是把我和隋大人都給暴露了。如果這次的計劃成功了還好,若是失敗了,那方才那句話可就不是開玩笑的了!”
鄭壽應道:“大人放心,下官敢下這麼大的注,那就必定是十拿九穩的,要不然下官哪敢拿您和隋大人的前途做賭啊?哈哈哈…”
二人相視而笑,不過隨即祝千總就有些凝重地說道:“隻是奇了怪了,朱信手底下的人咱們已經都調查清楚了,方才的突襲真是突襲啊,一點兒征兆都沒有,從頭到尾都未曾察覺到其他人的氣息,想來應該不會是朱信手底下的人。會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