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落空,鄭壽的眼中帶著明顯的震驚。別說是他了,就連我們幾個都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此時鄭壽的麵前仿佛隻有一張輕飄飄的白紙,要在不借助任何器械的情況下打壞一張白紙本就不易,何況這還是一張擁有自主意識的白紙,也就是說,這張白紙可是會還擊的。
“啪”的一聲巨響,我們根本就沒看清陸炎是何時從哪個方向出手的,隻見鄭壽碩大的身軀幾乎在瞬間就從原地消失,在空中打著轉朝後飛去,最後“砰”地一聲重重撞在行刑台旁的鐵柱子上。
“嗚哇!”鄭壽痛苦地大叫一聲,同時一口鮮血噴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定睛一瞧,鄭壽的右半邊臉已經整個腫了起來,將右眼給擠成了一條縫,鼻子也歪了,嘴裏正不斷地噴著血沫,整個人痛苦地在地上縮成了一團,正不斷地顫抖著,顯然應該是站不起來了。
能讓這樣的高手一擊之下徹底喪失戰力,陸炎的實力究竟有多恐怖啊?上一次見識了莫女俠和楚廣淵的對決,好歹也算是勢均力敵,所以反倒沒有多大的衝擊感。可這一次就不同了,單方麵的碾壓完全刷新了我們對高手的認知概念,畢竟在不到數息之前鄭壽還是我認定自己絕對無法戰勝的對手,可眨眼間就被另一個男人打成這副模樣,這其中的差距,以我目前的水平來說絕對是難以想象的。
整個刑場上鴉雀無聲,隻有鄭壽痛苦而粗重的喘息聲。方才那兩個和他較量過的獄卒紛紛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鄭壽的實力與他們二人應該是不相上下的,可實戰經驗卻比他們要高上不少,單方才那一拳一膝的迅猛奔襲就不是尋常人能做的出來的。
可就是這麼一個實戰高手,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掀翻在地,他的這位對手怕已經不是用“高手”二字就能形容的了,這要放在民間應該稱之為…宗師。
鄭壽輸的很徹底,境界上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說實話我都有些懷疑,即使之前鄭壽的攻擊擊中了陸炎,真的能對他造成傷害嗎?畢竟練到他這個境界,肉身的強度已經完全超出常人的範疇,就像楚廣淵和薩迪克那樣,甚至隱隱還要高出他們一些。擁有這樣的體質,便是神機營的火槍大炮怕也造不成什麼致命傷,至於在播州受傷,那完全是被守城士兵推下來的巨石當頭砸了個正著,戰場上人員擁擠,他想躲都沒地方躲,隻能硬生生挨下了這一擊,結果就是他被人家開了瓢,那塊石頭也被他撞得四分五裂,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雖然結果已經明了,可鄭壽還是拚命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他的脊椎應該也受到了重創,再加上頭部遭受重擊,整個人嚴重失衡,在地上掙紮踉蹌的樣子顯得很是滑稽。可在場的眾人沒有一個笑得出來的,都在默默地注視著這場較量的結果。
陸炎背著手,信步走到鄭壽麵前:“行了行了,你的水平也就這樣了,蚍蜉撼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何況這棵樹還是會主動攻擊的。小尋也是白瞎了我的熱情,給我推薦了個什麼玩意兒?得了,你就在這牢裏繼續待著吧,想跟我啊,再練個二十年吧~”
說罷,他便轉身要走,可一隻大手卻突然伸出,死死拉住了他的左腿。陸炎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喘著粗氣,目光中卻始終透著倔強的鄭壽,不耐煩地抽回左腿,順勢給了他當胸一腳,又是“砰”的一聲巨響,鄭壽整個人被他踢飛出去,再次狠狠撞在一旁的石壁上,甚至胸口處發出一陣骨骼斷裂的聲音,可憐他已有些筋疲力盡,雖然表情萬分痛苦,卻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回過頭來,陸炎不屑地啐了一口,嘴裏罵罵咧咧道:“不懂規矩的玩意兒,活的不耐煩了吧?”隨即看向我們幾個:“行了行了,都走吧,我說尋兒啊,你好歹挑個像樣的推薦推薦行不?這什麼玩意兒這都是?”
我強忍著心中的震撼調笑道:“成啊,邱尚書家的大公子邱離陌,武藝高超,盛名在外,要不…您去試試他?”
陸炎一個閃身出現在了我麵前,順手就是一個暴栗,嘴裏說道:“開什麼玩笑?那小子也是我能隨便試的?別說他老子如今地位尊崇,就是真的較量起來也不見得我就能討到好。盛京少俠,這是用多少人的屍骨堆砌出來的名號啊?說實話真要跟他對上了我這心裏還真有些打怵呢…”
他說這話的表情十分認真,不過隨即卻像是不小心說漏了什麼秘密似的突然捂住了嘴,同時有些警惕地向我看了過來。我不明覺厲地看著他,完全沒明白他這反應是什麼意思。不過看樣子他也不打算跟我說明,回頭瞧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鄭壽,搖搖頭拿過椅子上的衣服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