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老爺回府!”走在最前頭的婦人笑盈盈地迎了上去,整個人順勢就倒進了男子的懷中,卻又將重心把控的很好,沒有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男人身上,卻又能讓男人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和淡淡的香氣,光這一手就是多少女子一輩子都學不會的終極技能?不用想,此人必是傳說中的巡撫府第一妾室楊氏無疑了。
等她表達完了歡迎,幾個孩子才恭恭敬敬地朝男人施禮,齊聲道:“恭迎父親回府!”緊接著就是一眾下人們跟著齊聲高喝:“恭迎老爺回府!”那排場,多少京官怕是都望塵莫及啊…
男人寵愛地撫摸著懷中婦人的秀發輕聲道:“不過是回個家,夫人何必如此費心呢?弄出這麼大的排場,豈不是惹人猜忌嗎?”
婦人巧笑嫣然:“延蒼,如今你可是當朝大員,封疆大吏,該有的排場自然是少不了的。再說了,這不過是咱們家裏自己的規矩,與外人無關。誰若是眼紅啊,就回去捫心自問一番,自己可曾像我家官人這般,做了個受人敬仰,體恤下屬家人的好老爺好了!”
“哈哈哈哈…”楊氏的話每每如此動聽,幕延蒼一掃連日來的疲憊,開懷大笑起來。其實男人所求有時候也很簡單,回到家裏有個溫婉賢淑的女人,能體諒自己,讓自己心情舒暢一些,或許比什麼都要有價值的多。而楊氏顯然深諳此道,分分鍾就能哄得幕延蒼撥雲見日,不可謂不厲害。
與楊氏聊了兩句,幕延蒼便將目光放在了後麵的一群孩子們身上,笑盈盈地走上前去拍了拍二兒子幕盈風的肩膀,又慈愛地摸了摸一個女孩兒的腦袋問道:“這幾日爹爹忙於公務,不在府中,你們可有好好學習,守規矩啊?”
被他摸著腦袋的女孩兒笑著拉住他的肩膀道:“回爹爹,這段時間有小娘打理家裏,所有事兒都井井有條的,盈雨也和弟弟妹妹們規規矩矩的,未曾犯下什麼錯誤,還請爹爹寬心!”
楊氏的眼角不自覺地挑了挑,出聲喝止道:“這孩子,都胡說些什麼呢?這府裏能祥和太平到今日,那都是托了你爹爹的洪福,娘隻是一介婦人,哪懂得如何管家啊?不過是你爹爹平日裏教育的好,這府裏呀,才能太平到今日呢!”
“哈哈哈…”幕延蒼又是一陣大笑,回過頭拉著婦人的手道:“熙琳,這些日子我不在府中,真是辛苦你了。盈雨說得沒錯,她是個心思單純的孩子,看到什麼就會說什麼,既然她這麼說,那想來你這些日子也著實受了不少委屈,是我有愧於你,讓你…”
不等他說完,楊氏已經一副泫然欲滴的樣子,伸出手用食指抵住了幕延蒼的嘴,聲音略有些顫抖地說道:“有官人這句話,妾身…妾身真是無以為報,隻求此生伺候官人,白頭偕老才好!”
幕延蒼就是個LSP,哪受得了美人這副模樣,忙不迭地抱著楊氏哄著,卻聽府裏頭傳來一個聲音:“官人辛苦多日,如今方才回府。妹妹又怎好讓官人在門外這麼站著,還惹得官人心疼,這可不是為人妾室的道理!”
這聲音中氣十足,氣場強大,根本不像是一個後宅女子能有的氣勢。我定睛看去,卻見一個身著米黃緞麵外衣,腳踩素錦雲頭鞋的婦人正站在門口,目光倨傲,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很是不滿。
見她來了,幕延蒼竟不自覺地鬆開了懷中的嬌人,眼神有些躲閃地解釋道:“熙琳…她也是好意,關心為夫的狀況,涪兒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來人正是這府中如今唯一能與楊氏同台較量的幕延蒼第二房姨太太張氏了。說起來這張氏的身世也堪稱傳奇,當初她父親張亞功可是我朝赫赫有名的戰將,年輕時曾隨戚將軍在東南沿海一帶抗擊倭寇海盜,戰功卓著,連戚將軍都親口稱讚他有勇有謀,堪稱大明之矛,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
後來戚家軍解散,他便被調到了東北戍邊,一路升至指揮使,在邊境也是戰功赫赫,深受軍民愛戴。
可後來他的頂頭上司怕他功高震主,蓋過了自己的風頭,便設計陷害他與蒙元勢力暗中勾結,來了個人贓並獲。可憐張將軍百口莫辯,被押赴京城受審。
幸虧當時尚且年幼的女兒張涪發現了其中的漏洞,帶著母親一路追到了京城,從斷頭台上救下了父親,又在金鑾殿上舌戰群臣,就連呂大人都被她駁倒,事後更是盛讚她為當世第一女英豪。畢竟這是自古以來第一位敢站在金鑾殿上舌戰群臣的女子啊,這份魄力,就是曾經大鬧過皇宮的莫女俠也不得不敬她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