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身影一同在殿內顯現,就落身在芫蕪他們幾步之外。
看清來人麵容之後,芫蕪在心中道了一句:“冤家路窄!”
“小七?”其中唯一一個生麵孔首先發聲,“你也是來湊熱鬧的?”
“她不是湊熱鬧。”未待白衣女子應聲,另一道聲音又從樓梯處傳來,“她是負責把熱鬧帶過來。”
“這下可真是熱鬧了。”看著緩步走上來的有蘇純狐,其厭道出了眾人的心聲。
“坊主,把鈴鐺停了吧,耳朵都快讓它喊破了。”先來的三人當中最先發聲的那名中年男子再次出聲道:“該來的都來了,不想來的您再喊也喊不過來。”
“是嗎?”隔了一整個大殿的距離以及中間的百餘人,芫蕪到現在也沒能看見這位坊主的真麵目。
“是。”應聲的是一道童音,發出這個聲音的人裹在寬大的灰鬥篷裏,不是他們剛剛在路上遇到的瘋子十二坊主又是誰?
“敢來當破穹者,”瘋子又接著道:“肯定是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裏鑽出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們幾個來了,還不夠嗎?”
那位神秘的坊主沒有出聲,但是瘋子話落之後,血鈴鐺發出的聲響頓時停止。
此時有蘇純狐才不急不緩地邁上了最後一層台階,目光從陵遊開始,依次路過芫蕪、其厭和白衣女子,然後又若無其事地向殿內走去。
他的臉上多出半張麵具,將整張臉從鼻梁所在的中軸線一分為二,遮住了左半邊。
他這個樣子,自然引起了旁人的關注。最先開口的,是和十二坊主一同過來的,芫蕪認識的另一位熟人。
“小狐狸,你這臉……爛了一半兒?”說出如此“順耳”之語的,是一位身長不足五尺的老者,須發皆白,拄著一根又笨又長的拐杖,比他還高出一頭。
“許久不見五哥,”有蘇純狐看向對方,露出的一半嘴角帶著淺淺的笑,“這嘴是越發地臭了。”
“彼此彼此。”那老者怪笑,“年紀大了也不在意這些小毛病了。倒是你這隻狐狸崽子破了相,豈不是辱了你們獸中貴族的門楣?”
……
“五哥?”其厭和緣何一起站在前麵三人的背後,聽到有蘇純狐對老者的稱呼之後險些驚呼出聲,“那……那招命館主居然是……”
“應該是五坊主。”白衣女子接下他的話。
“你們都不知道?”其厭不清楚老者的另一層身份芫蕪隻是覺得他無所不知的名頭又虛了一分,居然連賭坊的七坊主也不知道!
“芫蕪美人有所不知。”其厭在她背後低聲解釋道:“這賭坊雖然有二十位坊主,但並非所有人都跟九姑娘的名氣一樣大。”
說到這裏,他得了白衣女子一個白眼。
其厭權當沒看見,接著道:“其中超過一半的真實麵目都是不被眾人所熟知的,尤其是排在前五位的,更是神出鬼沒。而一到四四位坊主尚且偶爾露個麵,唯獨這位五坊主,據說已經近兩百多年不曾在賭坊現身了。”
“那個時候九姑娘還沒來賭坊呢,所以不認識也正常。”其厭解釋完自己又慨歎起來,“可是據我所知這招命館已經在沃野國存在五六百年了,居然從未有誰發現招命館主和賭坊的五坊主是同一個人!”
“那個是誰?”趁著局麵尚算“安穩”,芫蕪問道:“站在瘋子左後方的那個生麵孔。”
“三坊主。”白衣女子應答道:“道元。”
……
有蘇純狐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抬手,一道火光晃過眾人眼前。
離招命館主較近的瘋子和三坊主道元顯然早已預料到有此場景,在有蘇純狐開始抬手的時候已經各自離開。
烈火直衝向招命館主,後者不動如山,那隻沒有拿拐杖的手在身前揮了一圈,從袖筒中飛出一股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