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賭坊的坊主,其厭口中賭坊真正的主人,則端坐於整個大殿唯一的一把椅子上。那把椅子所在的位置又正好與眾人的頭頂齊平,坐在上麵可以俯瞰整個大殿。
“你是破穹者?”
“是。”陵遊看似一直在目視前方,回答的時候卻低垂著眸子。語氣舒緩,但鏗鏘有力。
倒是芫蕪抬起頭朝那位神秘的坊主看過去,隻見坐在那裏的人整個身體都被裹在黑袍裏,比那個瘋子裹得更嚴實。別說相貌了,連身形都看得不甚清晰。
“你了解他嗎?”芫蕪沒有回頭,知道其厭聽見後自會回答。
“算不上了解,不過大約知道一些關於賭坊坊主的傳聞。”背後果真立即傳來回應,其厭道:“誰要想在賭坊淩駕於所有生靈之上,憑的隻能是真本事。所以每一次坊主更替,都是一死一生。”
“殺了現任坊主,自然而然就會成為賭坊下一個主人。”
“嘰嘰,嘰嘰……”正說著,方才被驚嚇了一番之後躲進其厭袖子裏休養生息的老鼠恢複了活力。
“小厭,說正事兒呢,別吵!”其厭說他和這隻老鼠是朋友似乎不假,低聲警告之後後者果真安靜下來。
芫蕪的視線一直留在黑袍人的身上,卻見後者聽完陵遊的回答之後許久未做反應。
“如今的這位坊主,據說是五百多年前殺掉了前任坊主從而登上這個位子的。”其厭繼續道:“傳聞他坐上坊主之位前聲名不顯,沒幾個人認識他。而認識他的那些人,後來又都相繼失蹤或身死。”
“所以這位坊主的來曆,沒誰能說得清楚。據說坊主之下的二十位坊主中,前兩位坊主居其位的時間要比這人久,算是曆經了兩代坊主。”
“但是那兩位雖然身在賭坊,卻活得跟你們人族那些淡泊名利的隱者一樣,我這麼形容芫蕪美人應該能明白了吧?”
“恩。”芫蕪給出回應,示意自己在聽。
“所以說……”
“既是摘了鈴鐺,今日這破穹者的身份你要如何才能守住也清楚了嗎?”其厭剛剛開口,黑袍人也結束了長久的沉默。
“清楚。”陵遊再答道。
“那好。”黑袍人這此回應極快,“那便開始吧。”
“你們誰最先跳下去,便是他的第一個對手。”
他話音剛落,便有正對著芫蕪站在坑對麵的一個人縱身跳入其中。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或言語,他選擇的落點便是陵遊正站著的位置。
二人均未持兵刃,赤手交鋒。
“若非恩公沒有準備,這人連他的身都近不了。”其厭看了一眼戰況,評價道。
果然,隻不過是他說完一句話的功夫,第一個跳下去的人已經被陵遊一掌拍到淺坑最邊沿,砸在了坑壁之上。
“恩公手下留情了呀。”其厭說的頗為遺憾。
“不過是對戰,不至於……”芫蕪一句話未說完,便見那已經重傷在身的人再次撲向了陵遊。
“恩公。”其厭的聲音忽然拔高,“此賭局對於破穹者,非生即死。你現在每多耗費一招的氣力,到最後就會少一分生機。”
他此舉自然引起大部分人的矚目,但他說完之後立即低頭塌肩擺弄折扇。那些沒有立即看過來的人,自認而然地將這個樣子的他排除在懷疑之外。
不過有些關注,是怎麼躲都躲不開的。比如站在他們左側的有蘇純狐,以及右側的招命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