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樣知冷熱的話,從六歲大的小鮮嘴裏說出來,還是讓諸時軍耳熱心熱了。
“有句古話叫做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換做了我們的話說,長在農村的孩子和長在城裏的孩子是不一樣的。那袋泰國香米雖好,可惜泰國的水土和我們這裏很不同,就算真能畝產過千,種在了我們屋後,也是要變味減產的。而且外公也還記得,你以前就不喜歡吃泰國米,嫌它太軟了。”諸時軍的話裏,涵蓋著對小鮮的疼愛和對各地風土的了解,他以為小鮮聽不懂,哪知小外孫女聽後卻重重地點了點頭。
“說完了沒有,念念叨叨的,再不選好,都要中午了,”中年婦女眼見小半個月的工資沒了著落,不耐煩地催了起來。
“女同誌,我們就要這袋好了,”諸時軍看了七八個口袋後,選中了其中的一袋。
小鮮在心裏暗暗稱奇,外公不會也有空間吧,他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個挑選,選中的那袋稻種,還真十幾個口袋裏產量最高的一種,正是那袋可以畝產五百斤的稻種。
“這袋最貴,五十塊,”中年婦女變了口風,硬是將價格翻了近一倍。諸時軍聽了也不討價還價,摸出了錢包,就要付錢。
“外公,先別買,”中年婦女的臉一掛,剛要罵人,就見小鮮跟隻兔子一樣,竄到了收購站最外麵堆著的紙板箱旁。
那幾口箱子是為了方便裝新糧,從糧倉的最裏麵清理出來的,箱裏裝得都是些破爛玩意兒。有老一任收購員留下來的小說,也有幾個茶葉罐子,小鮮叫住了諸時軍後,就在那幾個茶葉罐裏摸索了起來。
“姐姐,”小鮮甜甜地叫了聲中年婦女,那婦女隻怕有十幾年沒聽人叫她姐姐了,罵人的話立馬咽了回去,臉上擠出了個笑容。
“這幾個罐子裏裝得稻穀也能賣得吧?”小鮮已經打開了那幾個圓柱形,外麵裝著黃山毛尖的茶葉罐。茶葉罐看著已經很多年了,上麵生出了幾個鏽色的圓斑。
中年婦女收拾時,也沒注意那幾個茶葉罐,湊上前看了看,茶葉罐子裏裝了滿滿當當的稻穀。
小鮮數了下,一共有三個罐子,數量雖說少了點,不過全種下去,也能長夠一畝地了。
隻不過那些稻穀的顏色比那口袋裏的陳年穀物還要差,看著都要發黴了,隻差張幾根貓兒毛出來。那樣的玩意兒還會有人買?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賣,”看在了那句姐姐的麵上,中年婦女很爽塊地答應下來了,反正垃圾也要處理,廢罐子也不值幾個錢。
“外公,那麼我們就花五十塊錢把這幾個鐵罐子和那一袋稻種都買下來吧,”諸小鮮眨了眨眼,滿臉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