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袋泰國香穀比起地上曬著還混著沙粒的當地穀類,一個金黃,一個土黃。不過用一百塊買一小袋稻種,還是要慎重,一口袋能播種一畝地,諸時軍屋後頭屯出的地隻有一畝,全種上了一年要真是能收千斤,對於兩口之家來說,.已經夠一年的口糧了。
不過那時候,普通百姓吃的米那時候也才一塊出頭一斤,就算是最好的東北大米,也隻是賣到了一塊七八而已,那還是去了殼,除了人工和肥料的。
落到了小鮮眼裏,可不管什麼泰國香米不香米,“泰國香米,產自泰國大城府,秈米的一種,米粒呈長條形,口感熟軟,單注結穗量約百顆,畝產量九百斤。”中年婦女稍稍誇大了些,不過也還算地道。泰國在哪裏諸時軍可沒說過,小鮮隻得暫時,將它當做是個地名。
不過這樣的稻穀質量在小鮮眼裏簡直是不堪入目的。雲騰是世外仙山,不過山裏也有種植一些農業作物,就以仙稻為例,隻要是經過銅品以上的空間培養出的水稻,單畝的產量都必須在兩千斤以上。
諸時軍伸手掏出了把穀子,在手裏捏了捏,穀質表皮光滑,手感也飽滿,外相很好。
“還用看嘛,我說是好種就是好種,鎮裏的技術員都說了,種什麼地都是豐產。”中年婦女也很精明,白家古鎮上來來往往的不過是周邊的窮村民和外地來的旅客。
小鮮和諸時軍雖說沒帶旅行包出門,可小姑娘背上背著個迪斯尼的書包,那可是省城裏的小孩才時興的玩意,一個書包怕是要花去山裏人大半個月的家用,這會兒不宰上一刀,還等啥時候。
“女同誌,我們不要這種稻穀,你這有沒有雲貴一帶的,好一點的稻種。”諸時軍的話聽在中年婦女耳裏可是相當不中聽,她哼了聲,又吐起了瓜子殼來,不是很情願地說道:“也有其他的,牆角有好幾袋,你看看,三十塊一袋,要買就一整袋,不能挑揀。”感情來得不是肥羊,而是窮鬼。
收購站的另一邊,擺著七八口麻織的舊布袋,裏麵的稻穀無論是飽滿度還是色澤,都比剛才的香穀差了大截。
小鮮似模似樣地學著諸時軍那樣,掂起了把穀子,搖了搖頭。
“這些都是去年的舊穀子,看著的確是不起眼,”諸時軍看著小外孫女的老成樣,臉上的皺紋全都舒展開了,跟朵盛秋的老金菊似的。
“外公,我可不是以貌取人的人。長得難看點也沒事,反正是要做種的,問題是這些穀的產量都很低,我把五塊錢還給您,也不要買什麼菜回去了。您要種稻子,我們就湊錢買那個貴的好了。”小鮮也不好明說,她看了一圈,當地的農民還真是可憐,那些所謂的豐產稻子有粳米也有燦米,可結穗率和產量都比先前的泰國稻米少很多,最高的畝產也就隻有五百斤而已。
聽了小鮮的話,諸時一時哽住了,喉嚨被熱意堵住了。小鮮還真是長大了。
“傻孩子,外公不是心疼錢,”諸時軍從上麵退下來時,開除了公職後,各類福利和補貼也都取消了,所有的資產都被凍結了,身邊隻留了基本的養老金,名義上也確實沒多餘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