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這棵茶樹有好多年了吧?”小鮮和冶子趕上了大人,見冶子媽還是愁眉不展的,也知道茶園的難題還沒有解決。
“小鮮的眼力可真了不得,這是今年唯一一株正常產茶的白茶樹,聽冶子爸說,這棵樹是清朝末年就種下來的老茶樹,算起來,是有一百多年的曆史了,”冶子媽看見冶子手上多了個自編的鳥籠,也猜出了拖拉了兩個小孩腳程的原因,也不責備,就要給兩孩子抹把臉去了汗,要是沾著汗,待會兒下山碰上了夜晚的山風,吹了可是要得頭風病的。
李冶見諸小鮮站在一旁,扭捏著就是不肯讓姆媽替自己擦臉,小泥鰍似的左右躲著,小鮮才不學他那樣的變扭樣,由著冶子媽給她抹了汗。冶子媽好氣又好笑,又數落了一陣。
諸時軍聽罷,就上前去查看那棵正常生長的茶樹。在李家時,諸時軍能一眼就看出茶葉的好壞,除了他多年喝茶的老習慣,也是因為他知道,茶葉烘焙重要,可是新采下來的茶的質量好壞更重要。
東南山寨今年的茶葉質量不好,倒不是說它的品貌有多差,要是讓不懂茶的人,譬如金大福來看,他準會誇今年的茶好。你看那茶葉,葉片肥大,每片葉子泡開,就如大葉蝴蝶在了水裏浮沉,茶水澄之帶綠,喝進嘴裏,也是滿口留了香。
“老爺子,你也是個懂門道的人,今年的茶葉,葉片過大,茶香進了嘴,也隻能留香,那香氣進不得五髒六腑,就是次茶。”冶子媽替兩個皮孩整治了那身汗後,插上了話。
白茶好,就好在味美,葉美。觀其形,細長如針,每枚曬幹的茶葉衝進了水裏,一根根都能如銀針入水,品茶時,看著就是賞心悅目。
今年的葉片大了,泡開後,形也就不美了,偶爾幾片葉上,還帶了幾個蟲洞。小葉聚精華,大葉集糟粕。
諸時軍在旁比對著,那棵百年老茶樹和園中的茶樹有什麼不同。可是無論是栽種方式還是土壤,全都是一模一樣,這問題,又出在了哪裏?
“嬸嬸,”小鮮在旁脆生生的叫了句,“這裏原來載了很多馬尾鬆吧,怎麼就砍了呢,多可惜。”
兩小孩看著對茶樹可沒多少興趣,就被趕到一邊兒完全了,小鮮正查看著地上的一截樹樁,茶園裏,相同的樹樁共有百來個,看著斷口處,都是年前新伐掉的。
冶子媽剛想開口,就見諸時軍快步走到了樹樁旁,再走過了幾個被砍掉的樹樁,眼裏多了幾分了然,“小嬸子,茶葉的問題就出在這裏了。”
“你咋知道這是馬尾鬆?”李冶奇了,看著個砍空了的樹樁,咋能認出樹種來。
“它就是變成了灰,我也能認出是什麼樹種來,我知道的可多著了。”小鮮嘿嘿兩聲,為外公的迅速反應很是得意,她也不過是提醒了下,諸時軍就找出了症結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