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對我實施第一次催眠的?”南惜的聲音很輕,眉眼有些淡,又似被霧氣所籠罩的遠山。
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說話,一直關注在她身上的眾人自然聽得真切,亦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滿嬌很享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快感,就連剛才被司九道破其中的慌亂都被很好地蓋了下去。
她掃了一眼目光灼灼的魏予,又看了一眼晦暗幽深的司九,最後落在了氣息微弱強撐著的南惜身上。
天資聰穎又如何?驚才絕豔又如何?雷霆手段又如何?
還不是被她玩弄於鼓掌之間!
滿嬌微微閉眼,張開雙手滿足地歎息一聲,“什麼時候?”
“大概是你第一次因意外而住院的時候吧!”
那個時候的南惜完成了自己的心願,考上了研究生,因為下雨打滑導致開車進入了警方布置的抓捕現場,嫌疑人迅速抓住這個機會,鉗製住南惜逼她開車離開。
“你那個時候可真心高氣傲啊,就連警方都要猶豫對待的嫌疑人,你卻連自己脖子上的刀傷都不顧了,也要當著警方的麵直接將他的腦袋開了瓢。”
滿嬌嘖嘖兩聲,“南小姐後來住了兩個月的院?就連警方頒給你的英勇市民錦旗都是在兩個月後開看到的。”頓了頓,“我說得沒錯吧?”
“沒錯!”南惜點頭,眉眼似陷入了回憶,“從來沒有人能鉗製住我,我也不大喜歡被人鉗製。”
“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對我補全催眠的?”她問。
心理催眠有一定的時效性,她在兩年後都依舊對譚曉玥的催眠內容深信不疑,必然中間有過再次催眠。
滿嬌眼中露出一絲讚賞,“不錯,南小姐心誌堅定,曉玥實施了數次才成功。”
“生活中沒有那麼多的意外,所以第二次是在你收到魏予求婚的時候。”
這話剛落下,沈衍就下意識地看向了司九,隻見他雙手用力攥緊,隱隱有血絲冒出,但麵上卻本分不顯,大抵是被他強壓下去了。
沈衍不由擔憂低聲問了句,“九爺,你沒事吧?”
司九緩緩搖頭,目光落在南惜身上。
他想抱抱她,很想。
“最後一次就是在我死的那天了吧?”她剛剛做完手術,身體虛弱,意識渙散,是催眠的最好時機。
南惜突然低頭輕笑了一聲,似嘲似諷,卻不知是對誰,亦或者都有。
滿嬌挑了挑眉,“這還多虧了我們家小予的協助啊!”
“如果不是他一心想要對付我,將我從他父親身邊趕走,分出哪怕這麼一絲心力陪陪你,曉玥又怎麼會有機可乘?或許現在,你們都已經兒女雙全幸福美滿了吧?”
“啪——”
魏予緊緊抓住欄杆,大口地呼吸著,麵上情緒轉換不定,最終都化為對滿嬌滔天恨意。
“滿嬌!!”他咬牙。
隱在暗處的人瞬間將槍口紛紛對準了滿嬌。
她卻渾不在意,暢意痛快地笑聲響徹暗室,高空垂落的粉色紗幔無風擺動,落在一旁的水池裏,拖曳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