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容澗才開口說道:“她不是不狠心,隻是這個人,不值得她下狠手罷了”。
話音剛落,容澗便一甩衣袍,走向了樹林之中拴著他們二人馬匹的地方,而青追卻是在原地愣了愣神,才趕忙追了上去。
這是怎麼回事?這九千歲怎麼對於沈家二小姐如此上心?還大老遠的跑來這等地方“守株待兔”?他們一開始所設計的目標,不是沈家的大小姐沈嘉魚嗎?
然而青追就算是疑竇叢生,但是他卻並沒有多嘴詢問下去,畢竟主子做事,奴才隻需要奉命行事就可以,沒必要知道太多。
隻是現如今的沈姒蠻卻並不知曉,打從一開始,這個大反派容澗就已經將自己看了個透徹。
沒有錯,她沈姒蠻並不是不狠心,隻是覺得沒必要直接要了那王鐵柱的命,甚至連容澗都沒有猜測到的更深的是,沈姒蠻之所以放了王鐵柱,事實上是一種更為殺人誅心的懲罰。
沒了王婆的庇護,憑借王鐵柱那般被寵溺到大的經曆,他是斷然不可能做什麼正經營生的,沈府那邊不再對他們供給錢財,那麼很快,王鐵柱就會坐吃山空,像他那樣遊手好閑的人,流落街頭也好,鋌而走險也好,反正不可能有什麼好的結局。
而且在這樣的過程中,他也會經曆人生的大起大落,甚至會從懷疑自己,逐漸演變成怨恨他的母親,這不比直接殺了他更狠嗎?
“回府吧,我有點累了”,坐在馬車之中,將那王鐵柱接下來的人生都給在心裏編排了一遍之後,沈姒蠻便同外邊的車夫囑咐了一句。
雖然這些事情對於女二的人生來說,完全可以說是大仇得報,但是對於沈姒蠻來說,卻並沒有什麼快感。
畢竟這些人,並沒有實質性的給她造成什麼傷害,她隻是在替別人報仇。
隻是未曾想到的事,很快,她就有了一個替自己報仇的機會。
回到沈府後門,沈姒蠻下了馬車之後,便直奔自己的紅樓小院,這還是當年王婆同沈夫人說,女二從小體弱多病,不能被外人衝撞,所以沈夫人便特地圈了這一處的亭台樓閣,給隔離出來了一個小院子給她居住,在這亭台樓閣之中,當年的女二,也不知道受了多少不與人說的苦。
隻是當沈姒蠻剛剛回到紅樓小院的門口,便瞧見有一個粗使丫鬟神色慌張的衝了出來,一邊趕忙對自己行禮,一邊還語氣緊張的說道:“二小姐,您總算是回來了,南燭姐姐被忍冬姨帶走了”。
“怎麼回事?”,聽了這小丫頭的話,沈姒蠻也是一頭霧水,這忍冬姨是當年沈夫人的陪嫁丫鬟,雖然沈夫人已經殯天,但是她在這府中的地位,卻是連沈大小姐沈嘉魚必須得要言聽計從的,再加上沈將軍常寧戍守邊關不歸帝都,因此就算是稱忍冬姨為沈府的女主人,實則都不為過。
隻是南燭那個小丫頭,平日裏自己不在的時候,連這紅樓小院的門都不會出,又怎麼可能會招惹上忍冬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