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音落,素鳶拂袖回身離開,顏槐眸色深深地看著那個一身紅衣似火的女子一步一步離開,同色的狐裘披風在風中翻飛,一如她自身的桀驁熱烈。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就那樣一步一步,帶著她未完的使命,又重新走出這世外桃源,回到那個刀光劍影,波雲詭譎的權利中心。
玉王府中,尹子玉依舊是三天兩頭往止慕的院子裏跑,但是每次都隻是問一句話就走。止慕也不得不感歎尹子玉的無聊,然後再竊竊地偷笑:你尹子玉也有今天。
當然,除了問素鳶有沒有消息外,尹子玉和止慕也沒什麼好說的。
一大早,尹子玉又進來了,可這邊話還未出口,那邊就已經有小廝追了過來:“王爺,有客人來了。”
“誰?”尹子玉有些不悅,小廝垂眸一句話讓尹子玉眯起眼睛:“南千歲帶著禾緣郡主登門造訪。”
“南千歲?”一旁的止慕有些詫異地揚了揚眉,放眼朝堂,誰都知道這個人是誰,手握重兵鎮守一方的當今陛下的皇兄,雖說並不是嫡係的王爺,卻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但是他從來不參與朝堂紛爭,如今帶著女兒到訪……止慕不由眸光一閃,這可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尹子玉聽言扭頭看了止慕一眼:“她還是沒有消息?”
“沒有。”止慕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依舊是百年不變的答案。其實吧……昨兒個晚上素鳶就已經告訴他今日回來,可是剛巧好死不死地就碰上南千歲帶郡主來了,那他更沒道理告訴尹子玉這件事了。他已經無聊了兩個月了,現在好不容易有戲看了,他怎麼舍得就這麼鳴金收兵呢。
南千歲啊……
止慕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而尹子玉聽到答案後早就和小廝一同出門了,自然也就沒看見止慕那玩味的笑意。
前廳之中,有個中年男人端坐在主位,五官威嚴,不怒自威,一襲紫金繡蟒錦袍,昭示此人身份非凡。而在男人右下邊的首位坐著一名少女,粉色的繡紋襖裙,披一件同色繡芙蓉披風,五官精致,溫婉可人。
尹子玉一進門就已經換上溫和的笑意,朝男人行一揖禮:“皇叔萬安。”
“免禮。”男人看見尹子玉,威嚴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絲讚賞。而一旁的少女也已經盈盈起身朝尹子玉施了一禮:“表兄萬安。”
尹子玉有禮地抬手虛扶:“表妹不必多禮。”
禾緣嬌羞一笑,退回父親身旁坐下,尹子玉坐在南千歲的一邊,與南千歲隔桌相望。
“皇叔向來不喜回京,怎麼今日竟來了侄兒府裏,都未曾有人放出消息。”
南千歲一揮手:“我一進城就過來了,此次前來,我也不是來找其他人的,放什麼消息。”
“那不知皇叔如此急著找侄兒所為何事?”
南千歲領兵多年,直來直去地慣了,自然是不會文縐縐地和尹子玉玩文字遊戲,而是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我這女兒自打今年宮宴上見了你一麵便央著我帶她來看你,不知侄兒可想與皇叔親上加親?”
尹子玉的目光轉向禾緣,少女的臉上已經是一片緋紅,羞怯地坐在一邊,眸光清澈,讓人見之生憐,尹子玉心頭一軟,若是換作從前,他自然是欣喜地應下,可是如今……他竟然是除了那個丫頭,對旁人再無旖旎心思。
“皇叔,侄兒恐怕是無福消受美人恩。”
一言出口,禾緣的臉色立馬由紅轉白,南千歲一拍桌案:“難道你是看不起我一個大老粗?”
尹子玉不疾不徐地搖首解釋:“侄兒並非此意。禾緣表妹天姿國色,溫婉單純,實乃求之不得的佳人。隻是皇叔也該有所耳聞,侄兒的王妃……呃……性格較之旁人有所不同,恐怕會委屈了表妹。”